这一幕,刺得他沉了脸色,蜷在袖中的手也攥紧。
烟花绽放之后,陆行易方才姗姗来迟。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一扫而过,便锁定了父亲与云筝。
他们并肩而立,宛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在璀璨的烟火映衬下,更显般配。
陆行易脸上却未流露出任何情绪,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席末,静静地坐下。
“今夜烟花绚烂,美酒飘香,佳肴满桌,然而这些都比不上九姨娘与父亲之间的情深意浓。”
赵明月举杯站起,她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儿媳敬父亲福寿安康,敬九姨娘与父亲如胶似漆,姨娘能早日诞下子嗣,为侯府开枝散叶。”
赵明月一句话将众人视线拉回。
虽是祝贺的话,可总有些怪怪的。
一个姨娘和勇威候开枝散叶,岂算哪门子的事?
不过没人敢说什么。
如今赵氏不在,赵明月又是大理寺少卿之女,除了几位少爷,这些出身并不显赫的姨娘们哪敢挑赵明月的刺。
云筝自然听懂了赵明月的话外之音。
她这是将对陆行舟的不满冲她撒来,借机讽刺她即将和勇威候圆房,她与陆行舟之间的亲密不过是过眼云烟,一触即散。
云筝回敬而去:“良辰美景好时节,人逢喜事精神爽,妾身能得侯爷照顾是三生有幸,侯爷大病初愈,脱不开诸位照拂,妾身谢过诸位。”
她这般言辞,无疑是在昭告众人,她是侯爷的人。
如此一来,摆在台面上的事实,让赵明月即便心有不甘,也无法再对她不依不饶。
赵明月坐下后,目光转向了陆行舟。
只见他的脸色深沉如水,目光死死钉在了云筝身上。
赵明月心下一阵气闷,朝身侧的丫鬟眼神示意。
丫鬟瞬间会意,悄悄进入席间,低下身附耳私语。
赵明月一口一口品着美酒,嘴角笑意上勾弧度,慢条斯理的瞥向了云筝。
云筝正和勇威候说着话,席面上热闹,各个姨娘都交耳畅聊。
冷清的是陆行舟,常常将目光投向云筝身上。
又恋恋不舍地再次收回。
他闷着脸喝酒,瞥到席间已经没了勇威候和云筝的身影。
他拿起酒壶,四处张望,趁机离席。
云筝搀扶着勇威候,走在桥上问:“侯爷,您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实在不宜出席这样的场合。这下可好,旧疾又复发了吧?”
勇威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本候还不是为了陪你看烟花?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侯爷想要放烟花,在松涛苑看就是了,何苦大费周章地跑到这来?万一您的身体有个什么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勇威候伸出手刮了刮云筝的鼻尖,轻笑道:“你这是在心疼本候?”
“妾身……妾身才没呢!侯爷要是冻坏了身子,又要十天半个月的养,到时候妾身还要伺候,妾身只是怕累……”
勇威候听她这番话,被逗笑了:“本侯还未听过这样的说辞。不过……今日出席,只为让诸位姨娘看到本侯对你的重视,也为了你日后在侯府不再受欺负。”
“只要那些人还敬畏本侯,自然也会对你有些忌惮。”
原来侯爷是为了自己才入席的
“侯爷这样宠妾身,妾身怕有一日会习惯,恃宠而骄,失了分寸。”
云筝轻启朱唇,语带娇羞,却又不乏深深的忧虑。
勇威候轻笑一声:“恃宠而骄又如何?只要你一直这般温顺乖巧,本侯乐意宠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