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云筝捻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
不过很快,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绣着花:“是吗?挺好的。”
“主子觉得好?”
小桃道:“那是您不知这位赵小姐的秉性,她那脾气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若非她是大夫人的亲侄女,硬是亲上加亲和三少爷定下这门婚事,三少爷才不想娶她这个母老虎咧。”
云筝面上仍是淡淡,不置一词。
小桃自顾自叹道:“三少爷也是惨,为了避开这位赵小姐,已经出门七八日未归了。”
云筝终于有了反应:“他这么久没回来,都去哪儿了?”
“那还能去哪?不是去友人家中,便是去喝花酒了?”小桃猜测着。
云筝:“……”
那个风流登徒子自有无数的去处,又何须自己操那闲心?
她心底自嘲地笑了笑,也不再搭话。
正认真绣着手中的荷包,院外忽然有个丫鬟找了过来。
“九姨娘,后门来了个女子,说是你亲戚,来找您有要事呢。”
云筝眼皮一跳,脑中顿时浮现出舅母陈氏的嘴脸。
这才过多久呢,又来打秋风了?
“你跟那人说,我忙着,没空见她。”
哪知小丫鬟却道:“真的不见吗?我看那女子哭得很是伤心,看起来真是有要紧事呢。”
在云筝的印象里,就没见陈氏伤心。若真的掉眼泪,除非是死了男人,或是死了儿子。
难道舅父或是表兄死了?
这个念头一出,云筝忽然觉得,那她得去看看了。
也别说她薄情寡义,实在是在舅父家这些年,她过得猪狗不如,受尽屈辱,那好色的表兄还趁着家中无人,试图猥亵于她。
若不是自己躲得及时,怕是早就被那禽兽给糟蹋了!
放下手中绣棚,云筝掸了掸身上衣裙,“带路吧。”
反正她不带一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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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来侯府后门,云筝都摆好了一张冷淡面孔,却在见到来人时,霎时惊了:“阿姐,怎么是你?”
门口站着的妇人不是舅母陈氏,而是舅家表姐,刘秀儿。
一身荆钗布裙,也不过刚满二十,清秀眉眼间的疲惫却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般。
要说云筝童年时唯一感受到的温情,便是来自这位表姐。
刚到刘家时,表姐都会偷偷给云筝塞吃的和糖果,也会帮着云筝一起分担家务。
可惜表姐早早地就被舅父舅母嫁给了一个杀猪的老屠户,从此只剩云筝一个人在刘家当牛做马。
不过表姐嫁得也算不上好,那老屠户是个重男轻女之人,表姐嫁过去后,几年了只得一个女儿。
为了这事,她没少挨朱屠户的打。
每一次打得鼻青脸肿,带着小侄女回到娘家哭,陈氏都会不耐烦道:“哭哭哭,你还有脸哭?若不是你的肚子不争气,朱炳刚会打你吗?”
云筝为表姐委屈。
可她自己都寄人篱下,也不敢与舅母顶嘴,只能在表姐离开时,给她递上帕子擦泪。
如今见到表姐突然寻上门,云筝心里既惊诧又欢喜。
“阿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