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
“庆伯,这位是家中的三妹妹,今日跟着我们一道过来拜见外祖母的。”
“原来如此,老奴见过姜三姑娘。”
“见过庆伯。”
姜时纾略有些紧张,立刻就回了个半礼,深怕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惹得侯府里头的人瞧不上。
相比起她的拘束,姜时愿此刻有种鱼儿入水的欢腾。
看着这熟悉之地,她脸上挂满了明媚的笑意,本就生得好看之人,这一笑更是嫣然无芳。
“外祖母这几日可都好好的?”
“都好都好,只是老夫人总记挂着大姑娘,胃口比从前要少了些,但裴家表少爷和三少爷回来后,逗着老夫人顿顿都又能吃下一大碗了。”
一旁的姜时愿听言,便轻笑了一声。
“外祖母还是如从前般孩子性。”
“大姑娘说的是,里头请吧,府里头侯爷夫人和少爷们都等候多时了。”
“行。”
说罢,三人就在庆伯的引路下,入了文渊侯府的门。
与姜府的素雅布局不同,这文渊侯府扑面而来的便是富贵气势,入眼皆是繁复的亭台楼阁,一步一景,曲水流觞间皆是雕梁画栋的阔气。
文渊侯府祖上乃是管过盐运司的,那可是个肥差。
四十年前,老侯爷又接过了这一任职,孤身前往江南巡视调查,路上多次遇险不说还一颗丹心向皇权,最后帮着国库收回了近八成的利润,立下不小的汗马功劳。
老皇帝自然也是瞧在眼里的,知道他并未假职务之便谋私利,于是就厚赐了不少,再加上侯府此前的积累,倒是十足十的家财万贯了。
几人入了垂花门,只见两边皆是抄手游廊,当中的穿堂放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插屏,绕过那插屏后便是正院。
姜怀山虽是这家的姑爷,但也不好直接去后院,于是就留在了前厅等着妻兄侯爷和侄儿们过来,而姜时愿则带着妹妹姜时纾继续往前走。
前厅往后便是一片穿山游廊的厢房,入眼一看,正经的五间上房恢弘的立在那里,门前还站着不少丫鬟婆子,一见到几人过来,立刻就行礼问安,规矩严谨着呢。
当中,一个有些面善的丫鬟快走了几步就笑迎了过来,落落大方的行礼后便说道。
“刚才老夫人还说呢,怎么大姑娘还不来,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
“画眉的嘴可真甜,看样子外祖母房里的那些丹蜜怕都是赏了你吧。”
姜时愿调侃了一句,那丫鬟画眉倒是也不恼,连忙打了帘便将她们往里头请,而后回了一句。
“大姑娘到。”
姐妹二人一进门就瞧见了位鬓发如银的老夫人坐在正中听着儿媳孙媳说话呢,一见姜时愿进来,还未等她拜见呢,就先一步快走过来,搂入怀中心肝肉的喊了起来。
“小没良心的,说好了回家几日就要来看看外祖母的,你倒好,去了十天半月的也不见你差人送个信儿回来,你也不怕外祖母想你想的难受?”
王老夫人一身富态,满脸圆润。
端的是鼎盛人家才有的老太太之神韵,眉眼皆慈爱的看着姜时愿,瞧着瞧着竟落了泪,惹得姜时愿立刻拿了帕子就给她擦拭道。
“外祖母宽宽心,孙女这不是来了吗?”
后头的舅母裴氏和表嫂项氏一并走了过来,也连忙安慰着王老夫人就说了句。
“今日是团圆的日子,老太太可别伤心,要是你哭得眼圈红了,只怕外头那几个小子又要闹腾着寻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逗您开心不是。”
听言,姜时愿长长的扬了一声,眼中含着笑的便问了一句。
“孙女可听庆伯说了,三表哥和裴表兄来了后,祖母高兴的日日都能吃下一大碗饭呢,看来祖母说的想孙女,怕也只是兴头儿上的事儿了吧。”
她这一出声,王老夫人就笑骂了一句。
“那俩皮猴儿一样的性子,日日就在我面前耍宝,不笑都要被逗笑了,笑得累了自然是多吃几口饭的,你今日回来也瞧瞧,看他们这回又要拿些什么好玩的东西出来?”
王老夫人这话一开口,屋子里头的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她们一家人说话说得热闹,倒是站在旁边的姜时纾有些站立不安,略显局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