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芦苇荡的水坑里打了几个滚儿,做工时覆面的泥壳早已洗脱,露出一张三十来岁模样,成熟、英挺的脸。
他说:“我不过斩杀区区两个甲士,算得什么?这些东西是你们夺来的,与我干系不大。何况我只有一双手,也拿不了这么多东西。”
再世为人的杨信,已不会被这些外物所动。
若说十五岁前没有彻底觉醒宿慧,他可能会忍不住心动,但现在的他,尤以在‘自身财富’无比富足的前提下,这些外物,决然是不能动摇他的心灵的。
他的天赋就是最大的财富,只要给他一个合适的生存环境,他能创造出比眼前更多千倍万倍的财富;若不能跳出当前的险恶环境,再多的财富也没用。
不过他这话,倒是让随行进来的其他几个甲士心生好感。
毕竟雷远已经把这一船财货许给了他。若说之前没见到这船财货的时候,推拒是虚伪,可现在见到了这船财货仍然推拒,那就是真的不为财富所动。
雷远不禁笑道:“这些东西换成铜钱,当以万万计。杨兄弟竟然不要?”
杨信摇了摇头:“不是我的东西我不要。”
雷远哈哈大笑:“杨兄弟是智者。”
却说:“但以船载之,却不需杨兄弟手捧肩挑。”
杨信了然,难怪他们专要对这艘走舸下手,原来图谋的是这条船本身。
分明是打算走水路去汝南。
却笑了下,摇头道:“何必欺我?你所图者既然是这条船,为行船无阻,这满船的财货便是应付曹贼巡逻水军、水寨关卡的必要之物。”
雷远哑然。
然后说:“惭愧。”
杨信摇了摇头。他根本不在意雷远的心思,只要雷远能给曹操造成麻烦,他就愿意容忍。
雷远见状,心下暗暗一叹息,脸上又涌出笑容,说:“一些小心思,瞒不过杨兄弟法眼,实在羞愧难当。不过杨兄弟放心,只消此间事后,杨兄弟随我同去灊山,小弟必有厚报!”
见杨信仍然神色不动,雷远又道:“这些财货的确是此去一路应付的必要之物,但挑选几件做个纪念却无妨。杨兄弟不妨看看喜欢什么,拿来把玩也不错嘛。”
杨信这回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也好。”
雷远笑起来,然后从腰上解下来一个空皮兜递给杨信:“我看杨兄弟没有装物件的地方,这皮兜是我用鹿皮所制,还算坚固。”
杨信也不客气,接过皮兜,走到一边,在那堆金漆简牍和旁边儿的奇异物件之中翻找起来,半晌,寻摸出一块巴掌大小类如黄玉的不规则块状物,手里摩梭了一下,将之装进皮兜。
这满舱的东西,金饼、美玉、铜钱之类,杨信都不看在眼里;若要取两件作纪念、把玩,倒是这些金漆简牍、奇异物件更好。
而这堆金漆简牍、奇异物件之中,唯一杨信一时间看不透的,就是这块黄玉色不规则块状物。
他在翻找的时候,一件件上手,神而明之的天赋让他在触碰到每一件物品的时候,都能瞬间知道物品的底细。
而这块黄玉色的块状物,却仿佛是无穷无尽知识的信息集合体!
单是其表面的一些简单线条纹路,似乎都蕴含了许多神妙的知识!
这引起了杨信巨大的好奇心。
杨信不动声色,将之收入囊中,打算回头慢慢解析。
又取了一块金饼,一起放入囊中,便起身走出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