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由内向外溢出,抑制不住的颤栗感,也不过是身体的错觉。
青年的目光像是落在他们俩身上,又好似望向他们身后——更远的彼方,或许正因为如此,他才没有产生之前那种感觉……那种宛如被人用坚硬的爪子狠狠压在地面近乎窒息的恐惧。
“那位老店主和老迪伦是熟识的钓友,两人从年轻时就经常相约一同去城郊的沿海钓鱼,甚至还在同一艘渔船上工作过。”
当埃德再次追问着收集到什么样的情报,青年低头注视着两名后辈——凯尔更加确信他刚刚并没有完全将注意力放在他俩身上,开始将自己打听到的情报娓娓道来。
因为兴趣和脾气相同,还曾是同事,是以气味相投的二人往来非常密切,老店主可说是迪伦唯一能够交心的好友。
而独居老人的迪伦为人孤僻,无妻无子的寡居生活单调到了极致,到了老年时几乎是嗜酒如命,钓具店的老店主曾言即便是在钓鱼中,也经常可以看到老迪伦酒瓶不离手。
老迪伦本就是个易怒急躁又顽固不化的糟老头,这酒一喝多了,不仅控制不住嗓门,更控制不住那个火爆脾气,经常大声的抱怨连连——主要是埋怨生活顺带埋怨过去的老东家,也就是如今的希塞冒险团——这大吵大闹的经常干扰到附近的钓客。
关于这一点,就算是相识多年的好友,老店主也很受不了,不仅减少了与迪伦一块儿钓鱼的次数,两个臭脾气的老人还曾就着这事儿争执不下数次,吵到脸红脖子粗最后直接转头走人是常有的事,最火爆的那几次甚至还演变成流血事件——老店主曾被对方用破酒瓶砸到头破血流。
而最近一次,也就半个月前的事,两人又为了一点鸡毛蒜皮小事在钓具店里吵得不可开交,把老店主的客人吓跑,老迪伦气得摔门走人,徒留老店主一人在原地气得七窍生烟,险些脑溢血,要不是在附近工作的宝贝孙女久违回来帮忙,他可能就要在这间小破店里一命呜呼。
大抵是回忆当时被人甩门差点砸断鼻梁的愤怒(埃德听到这里时睨了凯尔一眼被后者给忽略了),老店主还愈说愈气愤,眼看一张老脸差点要涨成猪肝色,被青年换了个话题带偏了思考——顺带一提,这位老爷子估计是把青年当作自己的儿子还是孙子看待,脾气被安抚了大概后开始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琐事。
老人家平日估计没什么聊天对象,这兴致一来,话多的连气都不用喘上几口,叫人万分佩服,可那番话琐碎冗长且完全抓不着重点,青年听到后来脸上的肌肉差点僵硬,好不容易才从那些比街坊老太太们的聊天内容还要无聊的日常生活中,捕捉到一丝丝此番前来想要得到的情报线索。
“老爷子提到了迪伦的宝物。”
黑发青年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得意洋洋的表情看起来……特欠揍的,不过凯尔没有这种感觉,埃德则是不管这些,而是睁大眼睛的重复道:“宝物?”
“没错,虽然老爷子说那件宝物是老迪伦在几年前偶然之下获得,具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得到的不晓得,因为关于这个东西的事,老迪伦一直隐瞒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