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天阔吃惊地猛然抬起头来,瞪大双眼问道:“果真如此?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我堂堂洪家军,岂是他想来就来,说走就能走的?亏着我心明眼亮,早就看出他怀有异心。”
洪天阔站起身来,倒背着双手,低头在帐内来回踱步,似乎正在下着某种决心。
“洪首领,干掉潘晓之前要不要给周军师先打个招呼?”那位徐昕将军伸着脖子问道。
洪天阔停住脚步,十分不满地低声说道:“还打什么招呼?我是首领,他是首领?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就行了。
我原本以为周军师只是鬼迷心窍,现在不得不怀疑他收受了潘晓不少的好处。
你最好像我们第一次清除内奸行动那样,事情做得周密一些,不留后患。”
“那个苏大成呢?我感觉他现在和潘晓是死党,要不要一并清理了?”
徐将军又接着问道。
洪天阔连连摇头道:“你呀,还是缺乏识人之能。那个苏大成虽然前些天明目张胆地前来,口口声声要为潘晓喊冤,甚至直眉瞪眼,当面和我争的有些面红耳赤。
但他这个人是难得一遇的将才,猛士。他只是觉得潘晓对他有恩,二人私交甚好而已。从根本上来说,他和潘晓就不是一路人。
那个家伙说好听点是义气,说难听点就是个糙人。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没什么心眼。一刀把他的肚子划开了,里面的肠子都是直溜的,不会拐弯。但是我相信他在大是大非的面前,能够站稳脚跟。
我们只需要清除可疑的内奸,不是借此机会把和我们不太对付的都杀掉。”
潘晓作为洪家军的水师总督,虽然暂时被停了职。但当初分给他的一套独门小院却并没有收回。当初他满心欢喜的去接自己的家人,想与他们共享天伦之乐。谁知两手空空而回,只落得满腹的凄凉和惆怅。
亲人被害之后,他没日没夜待在军营里的日子更多些,很少回到属于自己的小院了。
这一日他又重新返回了这个小院。发现院中地上已经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由于很长时间无人居住,显得格外荒凉。
潘晓也无心打扫,抱了满满一坛酒,径直回到卧室,在摇曳的烛光下独自喝起了闷酒。
最近他的心中颠三倒四,彻底无法安宁。虽然经常去苏大成那里喝酒,但始终觉得张不开嘴,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和计划。
他担心自己一旦说出口,会使那对天下唯一把他当亲人的小夫妻与他反目,那样自己真就成孤家寡人了。
虽然他对洪天阔已经不再抱有任何奢望,但如何能够秘密地与李家军取得联系,传达自己的心意,也令他颇为头疼。
正是在这种仓皇四顾,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他又回到了只属于自己的小院,水师军营里也乱哄哄的,他也想让自己单独待几天,彻底清静一下,再想想下一步该如何走。
夜已经深了,但潘晓还是毫无睡意,脑袋里乱成一团。
恰在此时,他忽然听到院中那铺满地面的厚厚的落叶上,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
潘晓心中猛然一惊,连忙抽出钢刀,吹灭了桌上的蜡烛。闪身快速躲到了门后,用手指沾了一点唾沫,点破了薄薄的窗棂纸。
借着窗外朦胧的月光,果然看到了院中多出了几个手握利刃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