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无其事地扭头,指了指旁边的矮凳,对迎香道,“你坐着陪我说会儿话。”
“好嘞!”迎香乖乖听话,“小姐想听什么?”
“大病一场,小时候的事情都记不太清了……”
偏间内,玄鹤半跪在地上,低声道,“属下来迟,请大人治罪。”
谁也没料到一个刺史竟然胆大至此,在大人回程路上设下重重伏击。
当时陆淮舟身边可用之人不多,等他们发现不对时,陆淮舟已经失踪了。
但幸好,他一路留了暗号,玄鹤这才顺利摸到这个小院。
陆淮舟示意他起身,扶着胸口,压着了喉咙的咳意,才舒展眉头。
玄鹤上前两步,“大人的伤如何了?属下这就传书召玄竹过来。”
“不必,吃过药已经好多了,”陆淮舟一句话带过了自己的伤势,也略过了胸口涌起的铁锈味,“蓟州刺史贪污的罪证呈上去了吗?”
“大人放心,已经呈报上去了。连带上这次刺杀,他跑不了。”
陆淮舟只眯了眯眼,“这次刺杀,不一定能查到凶手。”
玄鹤:“大人的意思是?”
“即便知道凶手与他有牵连,却不一定出自他手。”
“盛京城中,有人帮他?”
陆淮舟点头,“一个刺史而已,贪下的钱银不置地,不买奇珍异宝,就堆在州库中,为什么?”
银子不用,便是占地的废品。
玄鹤想了想,说道,“他应当另有所图,比享乐更重要的就是……权力?”
他心中一惊。
若为聚财揽权,那事情就严重了,蓟州恐怕只是其中一环,更大的鱼还在盛京城中。
“这件事先不必说得太透,明面上查贪即可,剩下的转为暗处调查。”陆淮舟嘴角轻掀,眼底颇有兴味,“我倒要看看这盛京还有谁能保他。”
“是。”
玄鹤同他禀报完公务,又说起返京之事,“大人准备何时回去,老侯爷昨日还在问起。”
提起家中长辈,陆淮舟身上的冷冽气息不自觉敛了敛,“再养几天伤,你回去向祖父报个平安。”
“那属下命人送些上好的药材过来。”
陆淮舟却摇头,笑了笑,“不必,用她们的即可。”
玄鹤不由得偷看了他一眼,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说道,“那属下会给她们准备丰厚的报酬,作为答谢。”
“也不必。”
她们过得不算清贫,需要庄稼换银子,但又不是那么缺银子。
玄鹤一时不知作何言语,正准备退下,却又听得面前的人道,“去查查这个关月和盛京关家有无联系。”
他一愣,“大人是怀疑这件事,关家也牵扯在其中?”
陆淮舟摇头,透过纱窗看向葡萄架下的人,“倒也没有这么巧,我如今还要在这里待几日养伤,顺便避避风头,想弄清楚些罢了。”
“是,”玄鹤应下后,又想起一件事,“大人,最近有一桩关于关家的传言,您可要听?”
“说。”
“宫里传出了一些风声,良妃向陛下请旨为信王赐婚,说他平日放浪形骸,希望他早日成家有人约束着。”
陆淮舟眉毛微抬,“选了关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