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月容暗叫不好,趁着小乞丐将注意力全放在琴上时,扭头匆忙向屋外逃去。
哪知她一只脚刚跨出门槛,三四个彪形大汉便将她去路拦住,为首的那位黝黑皮肤,浓眉大眼,一看便是官府的人。
谢无恙大手一身,一把抓住月容手臂反剪在她身后,单手将她摁在了墙上:“我当杀人的是多么凶悍的妖妇,原来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大人说什么?我一概不知。”月容被谢无恙摁住,挣扎间发型散乱,回首眼泪汪汪,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来:“你也说我是一弱女子,怎会犯下什么杀人案啊……”
“有没有,我一试便知!”装成小乞丐的鲤乐在屋里喝道,她抡起长琴,狠狠砸在木桌上,只听啪的一声,桌子应声碎裂,而长琴也断成两节。
从长琴中跌出一把闪着寒光的斧头来,鲤乐弯腰捡起,笑起来:“喏,这就是凶器了。”
“柄长,锋利,且有一定分量。”谢无恙点头道:“和当初池姑娘分析的一样,错不了,就是她。”
“等等!”月容还想狡辩:“我一弱女子出门在外,总要带些防身之物吧!”
“你这便是信口胡诌了,防身之物需小巧,且容易拿取,你这斧头沉得要命,又藏在琴中,试问你怎样防身?”鲤乐步步紧逼,呲出一口白牙,谢无恙看她的表情,活脱脱是小一号的池婺:“斧头之事先按下不表,我看那琴中似有血污,你若有说得通的理由,我便为你作保,让这县尉将你放了。”
“我……”月容支吾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鲤乐笑容更胜了,夺过话头道:“你说不出,我来说。我猜你那夜定是趁着在他二人屋内抚琴时,在杯中下了蒙汗药。他二人欲欢好,灯自然点得少,你又低着头,当然看不出你相貌了。你将他二人麻翻,泄愤似的将两人砍杀在床上,又因听闻醉春轩最近在闹妖怪,所以将他们开膛破肚,意图嫁祸给妖怪,而后你将肝脑和凶器藏在琴中逃跑,肝脑容易销毁,可斧子和琴不容易。我听你开口便提自己曾是皇城中有名的琴师,想必这琴对你意义重大,你也不舍得毁掉,所以连夜打包了行李想要逃窜,若不是靖王误打误撞进入了现场,兴许还真让你给跑了。月容嫂子,我说的可有误?”
听鲤乐将她犯案细节尽数道出,月容哑然,她深深叹了口气,道:“人是我杀的,我无话可说了。”
“带走!”谢无恙大手一挥,几个衙役给月容带上镣铐,压着走了。他看了看一旁叉着腰一脸骄傲的小丫头,忍不住抱拳笑道:“多谢鲤乐姑娘了,你帮我如此大忙,谢某要如何报答啊?”
“我帮你完全是我师父授意,你若是想谢,便记着恩情去谢我师父吧。”鲤乐侧了侧身,并不受他这一拜。
“池姑娘我自然是要感谢的,不过她是她,你是你。”谢无恙见鲤乐脚上绣花鞋破了个洞,心下有了想法,他怕自己说出来鲤乐又要推辞,便暂时按下不表,待到哪天真物色到了漂亮的绣花鞋,再送与她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