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稀客啊。”池婺见他来了也不迎接,只是抬抬眼皮子,又趴到了桌子上。
“我这半月出入式微阁没有十次也有八次,怎还能是稀客。”高琰今日看上去心情不错,挤开鲤乐坐到了池婺对面,见她指挥着茶杯打架,也饶有兴趣地跟另一盏支招:“小神仙不欢迎我?”
“你来我这里一不买二不卖,沉着个大腚往我台前一坐就是一天,不知吓跑了我多少客人。”池婺嘴上不饶人,指挥起茶杯来也是招招阴损,打得高琰手下茶杯节节败退:“我式微阁比不上靖王府财大气粗,一日不营业无所谓,日日不营业的话,可就要带着鲤乐上街卖艺乞讨了。”
“有我在,你还怕吃不上饭吗?”高琰话说得暧昧,手底下却毫不示弱,他那茶杯初开始被打得凄惨,后来却把一支牙签舞得虎虎生风,招式狠辣:“其实我今日来,还真有急事求小神仙你啊。”
“哦?殿下府中又闹鬼。”
“不是闹鬼,是闹妖。”高琰正色道:“我这几日在书房看书,老是觉得有目光在盯着我看,后来猛地一回头,竟在架子上看到了一张人脸。那张脸像是从木架子上浮出来的,一和我对上目光,便立刻隐退了,任凭我怎么呼喊都不见踪影。所以我想请小神仙来我府上看看,把这爱偷看别人隐私的妖,给抓住。”
“这妖倒有趣,不知道殿下都在书房做了些什么亏心事,竟引得妖也去偷窥啊?”
“亏心事没做,不过我这人有一怪癖,只要看书,必不着寸缕。想必这妖,定是个色妖吧。”高琰张嘴便是胡诌,惹的池婺哈哈大笑,她一松懈,就让高琰手下的茶杯抢了先机,一招黑虎掏心硬生生将池婺那盏捅了个对穿。那茶杯尖叫了一声,冒出句:“本是同根何苦为难!”便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池婺大笑了许久,一转脸看到自己手底下的茶杯死了,心情有些不悦,但听说只要跟高琰走一趟便能去他高家库房挑挑宝物,眼前一亮,便应允了下来。
她和鲤乐跟着高琰到了他府上,果然发现了淡淡妖气。高琰一边说着俏皮话逗得师徒二人乐不可支,一边将他们往书房引。
他刚推开书房,一小厮端着砚台忽然从门后窜出,一个没站稳,将墨汁尽数泼到了鲤乐身上。
鲤乐吓了一跳,躲闪却是来不及了,她提着裙摆哭丧着脸大叫道:“哎呦,我的新鞋!”
“混账东西,你怎么当差的!”听荷呵斥了那小厮一顿,转脸朝鲤乐赔笑道:“姑娘莫生气,快跟我到屋里清洗一番吧,若真洗不掉,我赔你一身衣服就是了。”
鲤乐隐隐觉得不对劲,她欲拒绝,却看到自家师父一个劲地朝她使眼色,立即心领神会,欢天喜地的跟着听荷走了。
没了鲤乐,书房便只剩下高琰和池婺二人了,池婺走到书架前,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些端倪,出声问道:“殿下确定是这里吗?可这地方干净的很,一丝妖气都没有,殿下是不是记错了?”
可她问了两遍,高琰都没有回答,她觉得奇怪,转头想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却在转头的瞬间,被一张帕子冷不丁地捂了脸,一股辛辣的味道立即窜入鼻腔,冲得她头晕脑胀。
高琰一只手用帕子捂住池婺口鼻,另一只手则死死圈住她。他身形高大,把池婺圈在怀里像是圈禁了什么小动物,怀中人越是挣扎,他的笑容越盛。
只是几次呼吸间,池婺便没了动静。高琰低头,发现她闭了眼,乖巧安静地躺在自己怀中,不由得心情大好,单手将人扛了起来,踹开书房的门大踏步走了出去。
恰好听荷也来复命,低声道:“我已把那丫头用药迷倒了,主人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当然是锁好门窗,春宵一刻了!”高琰哈哈大笑着,肩扛池婺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