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只有钻石与沙弗莱混镶的项链,交给匆匆赶来的造型师,再用餐巾纸把硕大的碧玺吊坠潦草地裹了裹,塞进斜挎的小包里。
景春莹看着沦为和鼻涕差不多待遇的吊坠,直白地说出担忧:“茱迪,汪小姐她,不会把项链退货吧?三万的镶嵌费,还没结呢。”
“啊?不会的,放心,你这玩意儿,统共也没几个钱。咱们要是赖你的钱,你回头一发微博,我靠,那个新晋小花的饭圈粉丝,还不得人人颅内高潮。她们正愁没料黑我们汪小姐呢。”
景春莹的眉头一松。
茱迪虽然一口一个“我靠”,但数次打交道下来,这位明星小助理倒是没啥倨傲架子,说话也是在商言商的坦诚。
挂了手机,景春莹让身体自由落体在大堂的懒人沙发里。
扭头一看,张姐的儿子还是满脸狰狞,神色紧张地打游戏。
那位贺律师,却不见了。
出门看灯了吧?
张姐从门外拐回来:“景小姐,真可惜,就差十分钟,过不去了,县里来的武警,拦得严严实实。”
这个徽州小村的正月十五鱼灯巡游,从宋朝就有了,却在漫长的历史中,始终只是乡里乡亲们的自娱活动。
没想到,申报非遗后,小村一下子就火了。
普通游客也好,网红旅游博主也好,都会在元宵这天,涌入小村,等待观赏一夜鱼龙舞的盛况。
为了防止出现踩踏,石板巷设置了路障,每隔二三十米,就有武警值守,以免人群无序流动。
景春莹探头看了一下院外,果然已被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堵了个严实。
她把桌上的热美式放进微波炉里转了,又掏出Pd和电容笔,一边啜饮咖啡,一边画着各种线条,作为素材积累。
“景小姐,你明天回上海了吗?”张姐端过一碟热烘烘的黄山烧饼,闲闲问道。
“不,去山上写生。再去太平湖那边看看。”
景春莹在徽州山水间的采风计划,不会因为拒掉尹女王的祖母绿定制单,就改变。
内功的积累,是自己最踏实的财富。
远处传来阵阵礼花焰火的声响,鱼灯巡游的喧嚣达至高潮。
很快就会曲终人散。
电喇叭中不断重复着警方的提醒:“各位游客,有序撤退,注意安全,明年再见。”
张姐洗完咖啡机,将晾在天井竹竿上的腊肉收进来,以免被村里的野猫偷去。
正要去关院门,却见贺律师走进来。
张姐诧异:“咦?贺律师,你不是,要开什么电话会,不去看灯嘛?”
“客户改时间了,我就出去转了转,毕竟一年就一次灯会。”
张姐更奇怪了:“我在门口,怎么没见你出……”
“我看门前主干道被封了,就从房间窗户翻出去,绕着绕着,反倒看到了,”贺律师说得云淡风轻。
张姐瞅着小伙子的背影。
看不出来,文弱书生一个,还挺会爬上爬下的,而且,对村里这么熟门熟路?
贺律师已经走进客厅,冲抬脸看他的景春莹打个招呼后,和言说道:“刚才张姐说你本来也要看灯去?我拍了不少照片,你要的话,我可以rdrop给你?”
姑娘不开口加微信,男性就不要主动地提。
这是直到2077年,包括贺律师在内的“他们”,或者,应该被称作“它们”,接受训练的库里,都充斥着的海量训练素材案例。
而现下,还只是202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