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最后一刀。”苏乞年却是淡淡道。
“这一刀,我也是初悟不久,本来以为两刀足以,现在看来,却是小看你了,连《休命刀》都没有逼迫出来,看来你还有底蕴未发,却是不虚此行。”
到了现在,李清河却是言语利索,事关武学刀法,他神思如电,比饱读诗书的举人更加口若悬河。
苏乞年慢慢握紧刀柄,因为此时,李清河的身上升腾起一股令他压抑的气息,就是散溢出体外,把握四方虚空的精神力也受到了压制。
这气息无比熟悉!
轰隆隆!
李清河出刀了,第三刀,他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无比凌厉,这一刀劈出,空中如炸雷,仔细分辨,却如碧海汪洋上掀起的巨浪,惊涛拍岸,震耳欲聋。
惨白刀光砸落,不错,就是砸落,空气被压迫,生出爆鸣声。
在那刀尖上,血色气芒吞吐,堪堪达到了半寸许。
劲风扑面,好像刀剑切割,刮骨的生疼,苏乞年终于肯定,这不是其它,而是属于刀的锋芒之气。
刀道锋芒!
通常而言,这是唯有兵刃大家才能够体悟领会的兵刃真谛,是用兵者的分水岭。
一步锋芒,手可摘星,否则咫尺之遥,就是镜花水月。
眼中迸射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在这样的压迫下,苏乞年亦生出了勃勃的战意,说到七式龟蛇拳,他取当中的运力用劲之法,太极阴阳之理,只是初步化入刀法中,尚未完全融会贯通,此前两刀,也到了极限了。
嗡!
青铁长刀极速颤鸣,空气震荡,生出细密的褶皱,一瞬间,苏乞年浑身气血迸发,一下攀升至极颠,皮、筋、骨、髓齐鸣,若战鼓擂动,就连内腑五脏,也隐隐生出感应,心肺跳动,气息绵长而有力。
锵!
闪电间,苏乞年青铁长刀划破空气,刀光煌煌,如大日升空,仿佛世间光明的主宰,征伐黑暗,净化邪祟,那刀尖之上,半寸许的赤芒如霞如烟,什么惊涛骇浪,狂风骤雨,都在这股灼热凌厉的刀光下被截断,乌云若阳春白雪般消融,阳光普照大地,万物焕发生机。
一刹那的光明,仿佛将这青羊宫中的寒意也驱散了不少,殿中的篝火升腾,火焰明亮,枯枝木柴燃烧,噼啪作响。
青羊殿前。
苏乞年收刀归鞘,看十丈外的李清河,手中五尺白铁长刀上,有鲜血潺潺,滴落下来,不过刀身一尘不染,并不沾血迹,显然也是一口断发利刃。
且在李清河脚下,两道淡淡的犁痕向前延伸出三丈许,这是足足被震退了三丈之地。
“你未在巅峰,我胜之不武。”
苏乞年开口:“你可休养数日,择日再战。”
读圣贤书,明真言道理,苏乞年有君子气度,不愿占便宜,君子以坦荡光明伏人心。
李清河深吸一口气,却是摇头,语气再次变得生硬:“我十岁即随父征战边疆,杀死过许多妖丁,鲜血伤痛更合我刀法意境,这伤并未损我战力,我输了。”
说完,他转身拖刀,就径直离去,似不愿再与苏乞年多言。
看李清河略微踉跄的背影,苏乞年先是蹙眉,既而就眉头舒展,良久之后,他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
辰时又至,朝阳初升。
橘红的阳光拉得很长,青羊殿中篝火熄灭,青烟袅袅,苏乞年睁开眼,看青羊宫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渐渐临近。(中午一更送上,好久没写过这么酣畅淋漓的比武,怎一个爽字了得,求推荐票,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