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竟然在流动?
它竟然在扩散涟漪?
它竟然有心跳?
商雅捂住胸口,有那么一刹那,商雅感觉她呼吸频率和这件玉雕的‘呼吸频率’竟然是一致的。
眼前这件玉器似乎有一股微弱的律动。
似是一个小婴儿躺在床上静谧安睡……
也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在微风中轻颤……
也即,生命的律动。
秦淮小哥哥曾经说过,想要在玉料表面仿造气孔,以使得玉料出现鼻翼翕合的呼吸之美。
现在,秦淮小哥哥真的做到了!
商雅有点小雀跃,灵动的目光落在秦淮眉间:
“这作品应该非常成功才对呀……成功了就开心嘛,为什么还一脸苦恼呢?”
听得商雅的询问,秦淮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
“苦恼是因为刚才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物我两忘,所以就耿耿于怀了。”
“物我两忘?”
对于这一个专业的名词,商雅一知半解。
秦淮已经不需要创作了,正好闲下来休息,便随口向小姐姐科普:
“所谓物我两忘,就是在创作时超脱物外,看清事物实质,抓住创作最根本的源头。
这种状态,比神来之笔还要难以捉摸。
一旦进入物我两忘,便相当于时时刻刻都在使用神来之笔!你懂么?”
秦淮五官流露出对物我两忘境界的流连。
创作过程中的每一刀雕刻都是神来之笔,那样的玉雕,绝对是盈盈神品!
‘时时刻刻都是神来之笔?’
商雅俏脸上布满诧异,宝石般的眼眸流露出浓浓的吃惊。
“这种状态一定很烧脑细胞,甚至会给精神带来负荷吧?”
额。
商雅的一针见血让秦淮表情猛得一窒。
商雅说得对。
物我两忘并非一种健康的状态。
众所周知,梵高的名画《星空》一直被称作《疯子的星空》。
为什么会被称为疯子的星空呢?
因为梵高当时被精神疾病压迫神经,已经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西方人称之为疯子,而中华家的古人称之为物我两忘。
八大山人也是如此,在亡国之恨的癫狂中走向了写意国画的巅峰。
由此来看。
物我两忘的境界确实可以一手缔造一座艺术高峰,但却也必须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世界上唯一一位正常的‘物我两忘’,恐怕就啊白石老人了。
白石老人在九十岁之后摸到了物我两忘的门槛。
九十岁前,白石老人的艺术理念是‘妙在似与不似间。’
而在九十岁之后,白石老人正式步入物我两忘。
他画的葫芦藤与葫芦叶总是错位,乍一看会觉得布局一塌糊涂。
可实际上,白石老人已经完全摆脱了‘妙在似与不似间’,走向了一笔一划尽显神韵的艺术高峰。
白石老人此时的画作,多有传世神品!
所以,我们不难理解为什么远在西方的毕加索会敬佩齐白石了。
毕加索敬佩的其实是齐白石在绘画艺术上‘物我两忘’的超然境界啊。
见秦淮先是面露望而却步,紧接着斗志昂扬,眼眸明亮。
商雅心脏抽搐,猛得慌了,忍不住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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