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这些年来,他亲眼看着阿娇越发光芒四射,就好似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事情能难得住她。
若阿娇是他,定不会似他一般无奈。
心中压抑着一腔怒火的刘彻迫不及待的来到了长公主府,甚至都等不及让人通报。
“阿娇。”
刘彻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眼睛中隐忍着深沉的痛苦。
对于刘彻的来临, 笙歌并不意外。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她已知晓。
以刘彻的性情,必然不满大汉帝国的忍辱主和,他一直都有面御八方四海臣服的理想。
就算她不喜刘彻,但从不抹黑刘彻的远大志向和治国才能。
“你已知晓?”看着笙歌面不改色波澜无惊的神色,刘彻喃喃道。
阿娇的势力,竟已渗透到朝堂了吗?
也对,阿娇的背后站着长公主和窦太后两尊大佛, 在大汉朝堂中本就是不可撼动的。
“很难猜吗?”笙歌挑眉,淡淡开口。
这般行色匆匆,反倒不似刘彻风格。
“就算是陛下同意,太后也不会松口的。”
“太后毕生的执念就是看着大汉朝风平浪静周全安稳,所以你左右不了局面。”
笙歌慢条斯理的为刘彻煮了一壶茶,茶香四溢,却抚不平刘彻心头的燥意。
“你会说服太后的,对吗?”
刘彻按耐住心头的怒火,殷切的望着笙歌。
笙歌失笑,兵贵神速,更不要说还是以彪悍迅速著称的匈奴骑兵。
先是消息入京,后又朝堂争论不休,就算此时天子诏令周围郡守驰援,也只是能看到一座被匈奴烧杀抢掠过一番的雁门郡。
“我只是人,我不是神。”
“能改变太后娘娘心意的,天底下只有一个人。”
“文帝。”
笙歌语气认真严肃,不见丝毫调侃戏谑。
守护好文帝留下的大汉江山, 就是窦太后最深的执念,
一场胜败难料的战争, 和整个大汉朝几代人辛苦维系的安稳,对于窦太后来说并不难选。
更不要说,匈奴隔三差五侵扰,对于大汉的文武百官来说已经是常态。
既是常态,就很少有人愿意打破这种屈辱的平静。
“所以,雁门郡就这样置之不理吗?”
“任由匈奴烧杀抢掠,任由大汉的颜面扫地?”
刘彻憋着一口气,低声嘶吼道。
笙歌沉默不语,她现在没心情做刘彻的知心大姐姐,等战报的日子异常难熬。
战报一日未到,笙歌就无法真正放心。
几十年来,大汉致力于民生,疲于练兵,就算是她几年前提前将雁门郡太守冯敬收入麾下,又是兵器又是粮草的供应着偷偷练兵,甚至最后关头还把她一手教养的刘明送过去,她都无法彻底放心。
匈奴啊, 那是曾经差点儿让她丧命的地方。
“阿娇。”笙歌的无视, 让刘彻心中那把火越发不可收拾。
茶水一饮而尽,刘彻失态的将茶杯重重放下,拂袖离去。
这一刻,刘彻的心情格外复杂,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庆幸还是失望。
笙歌懒得去推敲刘彻的情绪,过于优秀便忌惮,相反却又觉得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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