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托着下巴,这誓言还怪好听的,就是不知道这天底下有没有因毁约而被五雷轰顶的,死相是否凄美。
“既如此,你先把房间收拾干净吧。”
“毕竟着一地狼藉也是因你而起,待旁人问起,你该知道如何回答。”
从始至终,他都只会是冰壶秋月温文尔雅的皇太子,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合规矩。
爱惜小命的沈琛连连应下,不就是背锅嘛,这事儿,他在行。
跟那些狐朋狗友在外胡作非为爬墙逗狗惹下麻烦时,都在相互推脱,相互背锅。
于是,在刘子业的注视下,沈琛笨手笨脚的打扫整理,可眼神从来不曾看向死老鼠所在的地方。
他在害怕
“要么扔了,要么今晚抱着睡觉,你选吧。”
刘子业不知想到了什么,声音陡然变的凌厉,吓得本就心不在焉可怜兮兮的沈琛打了个个寒颤。
既然把命卖给了他,就该适应这些,难不成他还把沈琛捧在手心里宠着?
卖命,就要有卖命的样子。
阿姐当初看到死老鼠反应都没这么强烈,他清楚的记得,阿姐忍着恶心和不适,帮他清理了老鼠的尸体。
那些人妄想饿死他,他偏不死。
沈琛抬眸,眼泪汪汪的看着刘子业,想要装可怜,想要求饶,甚至想偷偷跑出宫找外援。
可偏偏沈老夫人为了唬住沈琛让他安生些,把皇家描述的过于强大和恐怖。
没有人能够救他,祖父祖母也不行。
沈琛吐的昏天暗地,刘子业冷眼旁观,甚至还隐隐有几分病态的兴奋。
嗯,他好像又把一个人拉入了泥沼。
不
不能这样
刘子业的再一次陷入了天人交战,一把推开沈琛,面容冷峻的拎着老鼠扔了出去。
他也不知为何会在最后的关头犹豫,也许是他努力想成为阿姐期许的样子,也或许是太傅的天真眼瞎让他心生愉悦。
凌乱无序的房间,宫人一炷香的功夫便收拾的妥帖整齐,损坏的一应物件儿也迅速补齐。
只是,阖宫皆知,沈家幼孙,年幼闹腾,致使东宫财物受损,太子殿下仁善,念太傅恩情,不予追究。
孝建帝刘骏,见自家儿子已经有了决断,亦没有驳回。只是派宦官来东宫传话,考校功课时,携沈琛一同面圣。
沈琛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新的衣服,亦步亦趋地跟在刘子业身后,看似乖巧,实则那双眼睛就没有停止过对周围一切的探查。
小孩子心性,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刘骏考查完刘子业的功课,表示很是满意,随后便唠起了家常,这对刘骏来说,也是第一次。
从子业出生,他好像便很少有精力照看,府中大小事务,都是皇后料理。
他驻扎在外,偶有子业的消息传入他耳中,大多算不得好,不是说他性情乖僻,便是不顾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