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另一边,泰尔斯挤过一个个或惊讶或紧张的人,也不管他是仆役医生,卫兵卫士,自己毫无顾忌地放声道:
“如果你们在等国王下达抓我或放我的命令,别想了!”
“他不敢抓我,因为我捏着他的把柄!”
人群的惊疑和骚动越来越大。
“他也不能放我,因为他好歹是国王。”
泰尔斯挤过第三排卫士,欣慰地看到他们开始有意识地向两边让路:
“所以麻烦各位行行好,体谅一下国王的难处!”
“就当……没看见我?”
卫士们难以置信,或交换眼神,或求助上司,但是总卫队长都还在巴拉德室,他们的努力自然无果。
“借光,借光!”
泰尔斯在无数人惊奇又忌惮的目光中步步向前,一边拨云见日,一边无精打采:
“活动结束了,赶地铁回家咯,明天还得上学上班……”
但他正感慨着为啥这一帮满是汗臭味的大汉就不懂让路的时候,艾德里安从巴拉德室走出,庄重下令:
“王室卫队,今天在场的所有人,向你们的直属上司报到,各自归建,留夜加班!”
卫士们纷纷一愣,又是一阵躁动。
艾德里安远远地望了泰尔斯一眼,神色复杂地道:
“我们还有……文书工作。”
泰尔斯满意地看见,把走廊塞得满满当当的卫队终于散开了,许多人临行前都忍不住向泰尔斯望来,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怪物,饱含惊异、忌惮和怀疑。
“殿下,很高兴您平平安安。”
泰尔斯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的几位华服贵族。
“库伦大人,首相,”王子长叹一口气,看着眼前大腹便便笑容可掬的老公爵,以及在他周围神色复杂,欲言又止的御前群臣:
“还有你们,梭铎顾问,裘可总管,康尼子爵……”
“你们一直守在这儿?”
“当然不是!”
库伦首相看上去兴高采烈,他开心地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肚皮:
“我吃完饭才来的!”
(“我倒是想溜来着,但这群……不给走啊……”——懊恼喃喃的裘可)
“毕竟……”
首相眼珠一转,向巴拉德室示意:
“会议还没开完嘛。”
泰尔斯点点头,目光掠过首相,投向他身后的其他御前大臣们。
他注意到,基尔伯特不在其中。
“那么,现在开完了。”少年淡定地道。
但一直看着他的梭铎顾问却有种错觉:
王子说出这句话,颇有不容置疑的味道。
“殿下,”犹豫再三,一直注意着巴拉德室的商贸大臣康尼还是开口了:“您和陛下他……”
“没啥,觉得无聊了,找他吵吵架,”泰尔斯毫不在意,笑容满面:
“仅此而已。”
觉得无聊了找他吵架……
诸位臣属对视一眼,看见彼此眼中的疑惑。
“关于什么?”
商贸大臣康尼子爵追问道:
“您的婚事?”
泰尔斯轻哼一声。
“是啊,我猜,他不会再逼我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了。”
此言一出,军事顾问梭铎越发疑惑,跟上午比起来,这位刚刚从巴拉德室里走出的少年,让他感到陌生。
除了留下来值守的,周围的王室卫士渐渐散去,不时向这群中枢高官投来目光。
“原来如此,”康尼子爵不依不饶:
“那容我冒昧一问,被您拒绝的人选,是哪家的小姐?”
泰尔斯吐出一口气,莫名觉得烦躁。
“管他是谁家的,”但幸好,笑眯眯的库伦公爵及时插入,亲自接过这个让本就疲惫的泰尔斯无比厌烦的话题:
“那您一定不介意,考虑考虑我的几个孙女?”
泰尔斯敷衍一笑,看见周围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他便不打算耗下去:
“陛下说了,今天的御前会议到此为止,该散就散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讶异。
“太好了!”
昏昏欲睡的裘可突然睁眼,他开心地打了个响指,感激涕零:“我就知道!”
梭铎顾问皱起眉头:
“但是我们还有事务……”
“我知道,”泰尔斯挥手打断他,不耐烦道:
“还有事儿没谈完,对么。”
泰尔斯看向巴拉德室,看着那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冷笑道:
“关于替役啊,缴税啊,西荒啊,常备军扩编,削减征召兵什么的……”
他大大咧咧,毫不掩盖音量,这让包括梭铎在内的御前诸臣神色大变!
“殿下慎言!”
军事顾问打断泰尔斯,紧张地左右张望:
“此乃,此乃……”
泰尔斯一拍脑门,像是突然醒悟。
“哦,对,此乃王国机密,”王子懒洋洋地转头,对着还在场的几个王室卫士大声道:
“那啥,王国机密,各位,你们什么都没听到啊!什么都没听到!听到了吗?你们没听到!”
几名卫士一头雾水地回过头来,不明所以。
知晓利害的御前群臣面如土色,面面相觑。
梭铎更是惊诧不已。
“啊呀呀说来您可能不信,”库伦首相又是恰到好处地打断对话,他兴致勃勃:
“这次复兴宫的厨子居然出人意料,做出了新菜诶!”
劳累了许久,现在只想找块平地往上一躺的泰尔斯不想再跟他虚与委蛇,假笑道:
“很好,夜安。”
他不再看东海公爵的脸色,转身即走。
“不,会议没有结束,”他的身后,梭铎顾问竭力拦住几位要走的大臣:
“诸位,恕我直言,今天的御前会议至关重要,现在王国正处在关键时刻,敌人已经出手,我们得作出反应……”
泰尔斯脚步一顿。
“哦,他还要我给你们带个话,各位大人。”
泰尔斯回过头来,把拇指对向巴拉德室的方向,笑意盈盈:
“王国秘科行动及时。”
“那封信……安全了。”
此言一出,几位大人同时一愣。
“信?”康尼子爵回忆着,狐疑道:
“噢,您是说那封今天刚到的——”
梭铎顾问讶异道:“安,安全了?”
“什么意思?”
财政总管裘可转了转眼珠,毫不顾忌:
“你是说,故意泄露凯文迪尔信件的人抓到了?”
御前群臣齐齐一凛:
“裘可!”
“抱歉,嘴快了,”裘可满不在乎,回过头:“但是刚刚这个秘科的说他们没法……”
总管大人面色一变,转身四望:
“奇了怪了,那个刀疤脸呢?我记得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呢?”
“信件追回了,那就是说,”康尼子爵严肃道:
“我们还有转圜的余地,只要我们当那封信不存在?”
泰尔斯冷眼看着大臣们来来回回。
很奇怪。
今天上午,他还在御前会议室听简报的时候,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这种奇怪的、冷漠的、淡然的、无趣的、仿佛隔了一层厚厚幕布的……
弈棋感。
对,弈棋感。
就像……他使用魔能的感觉。
泰尔斯心中一重。
群臣熙熙攘攘的争论声中,唯有库伦公爵置身事外,只见他眯眼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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