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去城外走动,许会晚归,你与珩儿不必刻意等我,饿了或是累了,大可吩咐下去。”妫燎眼中展现难得的温柔,漆黑的瞳孔掩饰着一闪而过的刻意。
虽只有一瞬,却被心思细腻的女人有所察觉。女人故不作声,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待封陵祭礼结束后,回到圣安,你便是陈国的君夫人,珩儿便是陈国的大公子。”妫燎心之有愧,言语不含爱意,更过刻意起来。
“妾不过贱商之女,能得国君喜爱已是此生万幸,国君不必为了妾,而破了陈国礼宗。”名花解语,柔情如水。
妫燎心头一热,将她拉入怀中。
若面前的她,是他爱的那个,就好了。
霸下城外,往北走五里路后,从天忽降瓢泼大雨。
妫燎御马飞速地往木屋赶去,却还是淋了湿。他在木楼的耳房中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后,便独往二楼走去,蛮横地推开囚禁着淳于大家的楼门。
房中燃着清冽的冷香,透过丝绢屏风,淳于大家正襟危坐的剪影,映在之上。
妫燎冷哼一声,抬脚前去。
“孤已到此,你要交代何事,便快着些,否则待父亲祭礼之时,一杯鸩酒下去,你可就再没机会了。”妫燎不入屏风内,不可耐烦地与她道。
“倒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不过是心中思念,想听一听你的声音罢了。”淳于大家柔声道。
“算了吧,你从不偏爱孤,便是小绿那个痴傻的,都能看得出,孤是三个孩子之中最不受宠的,你现下这般与孤虚与委蛇,惺惺作态地模样,真是令人恶心。”妫燎似是个委屈的孩童,控诉着心中的委屈。
“老身自始至终都是如此,若说偏爱,倒也不过因绿儿先天痴傻,为之将来生计多些思量罢了,老身所给予你们兄妹三人的,从未顾此失彼,若你只因乡间三两闲言碎语,便认定老身害死了你生身之母,老身亦无可辩白。”淳于大家坦然正色,却不失名门风度,温润翩翩,不卑不亢。
“可你掩埋真相,同李家沆瀣一气,图谋篡位,便是乱臣贼子,老身决不允许潼水妫家百年清誉被你这逆子毁了。”淳于大家站起身,走出屏风,与妫燎对峙。
她身着玄色羊首图腾祭礼服,这是陈安侯在位时,赐予潼水妫家淳于大家为潼水元夫人的宗妇官服。
妫燎虚张声势地道:“何来篡位图谋,父亲本就是妫氏宗族庶子,陈侯暴毙,后继无人,孤乃是名正言顺。”
“你放屁,你若名正言顺,为何在正阳门车裂信北君,你为了一己之私,顺利继承君位,竟能眼睁睁看着潼安城陷落,不予出兵营救,若说虚与委蛇,谁能比得过你,同福祥公主那些往昔岁月过往,才是最令人作呕的惺惺作态。”
妫燎气的面色发青,拔出腰上的长剑,向淳于大家刺去。
福祥公主从房梁上翻下来的时候,妫燎握着长剑的手,就已经松了半开。他先是错愕,随后眉心一紧,卯足气力,向福祥公主刺来。
在他未触及福祥公主准确的方位前,便被夺了剑,胸前遭受重击,倒在了地上。
楼外风大雨大,掩盖了屋中的动静。
当妫燎回神过来时,已经被福祥公主踩在了脚下。
他刚毅的面庞,紧紧贴在地面与福祥公主的长靴之间,往昔的俊俏早已面目可憎。
“太师可与早前的能言善辩大不相同了,一言不合便挥剑弑母,陈国向来以仁孝善义治国,如此这般,身为国君,怕是不妥吧。”福祥公主猛然用力,将妫燎的下巴踩得脱了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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