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王家屏都礼让陆光祖三分,对于林延潮现在这个虚名多于实权的礼部尚书而言,陆光祖的意见自己理所当然必须重视。
况且现在不少官员不满付知远,得罪了那么多官员,自己如果明目张胆地支持他,不是将自己摆上对立面。
林延潮想了想道:“以往我在归德任同知时,付漕督任知府,故而对于他的为官处事深有了解。他办事全凭一片公心,但是漕船被焚他倒也是难辞其咎,那么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王家屏笑了笑道:“早听说宗海是个念旧情的人,此言不虚啊,其实今日找你来也是想商量商量,我们这里先形成一个共识,稍后在廷议上彼此就能消解分歧了。”
共识?
林延潮笑了笑,再看一旁的赵志皋听到这句话时,仿佛如梦初醒,当即点了点头然后又闭目沉思了。
林延潮见陆光祖对赵志皋微微露出不屑的笑意,王家屏则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陆光祖道:“以本部堂之见,付督台在漕督任上一年不到已是引起很多争议,与其罢免不如将他调离,我可以保他任仓场尚书,如此既为朝廷保留了一位干臣,同时也免去了争议,还能治一治仓场的久弊。”
闻言王家屏道:“太宰高见,本辅也以为仓场积弊太多,比漕河更需整治,将付督台调任也可平息朝堂上的议论,也是爱护,不知大宗伯意下如何?”
漕督,仓场尚书之位何等重要?放在这样的场合商量,不用征询其他官员的意见?不过这也很符合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的官场作风。
王家屏对自己还是相当不错的,特地拉自己来私下商量,如此就避免了自己在廷议上屡遭打脸的尴尬境地。
现在意见的分歧,主要在陆光祖与自己这里。
林延潮道:“太宰所言极是,漕督之任干系重大,眼下朝野上下言论那么多,放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来看,将付督宪调离漕河总督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我们是否应该问过付督宪的意思?他正大力整治漕运之事,这时候将他调离是否违背了一位朝廷大员的意愿,这也是我们应当考虑了。否则若是付督宪因事而误会了元辅,太宰一片爱护之意,如此不是反而让朝廷损失了一位干臣吗?”
听了林延潮之言,赵志皋微微睁开眼睛露出赞许之色,随即又是合上。
至于陆光祖面上一凛,一时不知说什么,抚须呵呵地笑了两声,对此不置可否。
倒是王家屏道:“那么宗海有何高见?”
林延潮道:“在下有一浅见,不如将付督台暂且停职来京交代叙职,让朝廷当面问问他的意见,以及漕河两边的情况,如此不是更好?”
听林延潮一言,王家屏倒是露出深思的神色,而是看向陆光祖问道:“与绳兄意下如何?”
陆光祖笑了笑道:“大宗伯之见不失为稳妥办法,不过朝廷有规矩官员三年一述职,这付督台任官不到一年就召他来京,倒是少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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