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乔雪年又去当了一下午的普通劳动力。一个劳动组十个人,要填平街口那个大坑只怕还需要个几天时间。主要是组里大多都是他这样瘦弱的人,刚刚吃饱饭才一个月,体质都还很差。食堂的饭菜虽然管饱,可油水不多,不少人干一会就累的头晕眼花。
天黑之后,街道落闸。抚顺城里大多数人都将休息,城西不少地方却灯火通明。因为周青峰回来后就狠抓三件事。一个是人事,一个是财权,还有一个是教育。
人事方面裁撤了不少人,也提拔不少人。可终究还是受困于人员素质底下,遍地文盲的状况短时间内是难以改变的。矮子里拔高个也有个极限。尤其是这次‘离去危机’也显示一个重要的问题——贸然提拔一些墙头草,反而会坏事。
周青峰意识到自己不能再随意扩张了,反而要收敛一些。他要减少不必要的开支和浪费,打好基础,提升现有团队凝聚力和战斗力——因为控制不住的扩张而导致自我崩溃的事可是屡见不鲜,周青峰必须收拢自己的势力。
财权方面,漏洞就更大了。为了维系整个势力体系不崩溃,孙老爷子不得不将周青峰赚来的钱大把撒出去,硬撑住整个势力的组织架构。结果就是私底下的贪污暴增。普通百姓可没什么克制能力,哪怕有监管的情况下,他们都会想尽办法占便宜。
对于这个问题,周青峰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他必须得承认自己没办法立刻变出一大批受过教育,思想觉悟高,工作热情旺,还一个个忠心耿耿的手下来——实际上除了徐冰,目前依附他的人全部都是因为无路可走。
想要改变这个状况,只有两条路,加强监管和教育。
乔雪年在天黑后赶到城西的夜校,就看到周青峰站在教室外的屋檐下长叹气。作为一个在红白事上吹唢呐为生的穷汉,乔雪年是非常感激周青峰能收容自己。他见到周青峰便怯生生的靠上去,膝盖一弯就想跪下磕头。
“别跪我。”周青峰的心情谈不上好坏,语气平淡的制止对方下跪的动作,“我这里不兴这套。你要是跪下去,就给我滚。”
乔雪年两腿僵持了一下,其实还是想跪的。他过去给大户人家干活,基本上见着个人就得跪。跪的不好,磕头不响,工钱都要不到。周青峰这里不许跪,这点他是很喜欢的。可他现在是真想跪下,心中实在感激。
“东家,首长,周少爷.....。”乔雪年有点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周青峰,反正现在怎么喊的人都有,名号很乱。“我是乔雪年,吹唢呐的那个。您赏我一碗饭吃,我这心里......。”
说到这,乔雪年眼泪都要掉下来。他比周青峰大几岁,可个头却比周青峰还稍矮。常年营养不良让他身体素质极差,不比当初的高大牛好那里去。他曾经因为吹唢呐太卖力而力竭晕倒,那真是随时小命不保的生活。
“我记得你,我要把你编入军乐队的。”周青峰到没觉着乔雪年有什么特别,他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啊......,军乐队该怎么编制,我也不知道啊。”他又对乔雪年说道:“打仗的时候,吹号会吧?”
“啊......?”乔雪年完全跟不上周青峰的思路。
周青峰其实也不指望对方回答,继续自语道:“以后人多了,不可能都是我来指挥,肯定还需要其他军官。现在就得未雨绸缪把整个架构搭起来。可是军官啊军官,他奶奶个熊,什么都要我自己培养。真他喵的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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