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意是个捕头,自认是一个平日认真破案,偶尔按常例让手下去鱼肉一下百姓,在街坊口中也算是卢家那个有出息小子的寻常人。
他不是个爱除暴安良的人,来考校的捕头大多都不是这样想的人。只要兢兢业业破案子,不草菅人命,就算是个正经人了。
尸体他见过,暴徒刁民也捉拿不少,亲眼见过挥刀的亡命之徒,却没见过这么冷静杀人的场面。
庄柔一刀刀的捅着木人桩,直到所有的木人桩都停了下来,她都没有停手。
卢意实在忍不住,脸色难看的喊道:“喂!你可以了,快住手吧!”
“嗯…”庄柔停了手,歪头看向了他。
“里面就算是有人,也已经不行了。不如把他抓出来,说不定还能招……”卢意说不下去了,这能招什么出来,说是麒王派来杀她的吗?
这些权贵就和传说中一样,卑鄙又阴暗,什么坏事都能干得出来,千万不能招惹了,不然十条命都不够用。
庄柔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卢意接下来的话,她便耸耸肩松开了手,匕首插在木人桩上没有拔下来,这没有额外印记的匕首不要了。
“疯猴子,你说这里还有没有捣乱的人呢?”庄柔走到木人桩边,隔桩问道。
卢意哪里知道还会不会有人,他摇摇头,“不知道,你倒是快点出来,而且这件事要怎么对外面的人说?”
“说什么?那木人桩是被刀捅坏的,我们进来时不是已经被搜过身,交出了所有的兵器,这一看就不是我们做的呀。”庄柔摊开手无辜的说道。
“再说你瞧瞧,也不知这木人桩是怎么回事,竟然插满了刀,真是太危险了。也许是神隼门的人弄错,把木人桩拿错了地方,它是被自己身上的刀捅坏了。”
这种解释也行?
卢意离着这么远,亮光如此弱也能瞧的清楚,那木人桩里面的人八成已经死了。杀了人还如此轻松,京城的捕快都这么凶猛吗?
瞧着他有些迷惑的样子,庄柔冲他笑道:“疯猴子,你在的衙门很穷吗?”
“还行吧,你为何这样说?”卢意不解的问道,他家所在之地是江南,那可是个富足的地方,衙门中油水十足,日子过的没有半点节俭。
庄柔笑道:“因为疯猴兄对弄坏一个木人桩表现的如此紧张,我还以为你在的府县太穷,所以给大家练武的木人桩是很宝贵的东西。”
“既然还过得去,那看来疯猴兄是个爱惜物件的人,真是令人敬佩啊。”
卢意可以肯定,庄柔说这个话并没有带着嘲讽,她确实很真诚。
可那不是普通的木人桩啊!
“想要装不知道怎么可能,这可瞒不过神隼门,你要如何收场?”他觉得自己相当的冤,感觉这事查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庄柔笑着对他招了招手,便又扭着身体钻进了木人桩中,再要有刚才的刀桩,也是挡不住她过去了。
卢意不想再看这种事发生,紧盯着木人桩,就怕再来一回。
还好,也不知是不是再没了刀桩,还是就算是刀桩也被她吓到,木人桩再也没有转动起来。
等走出木人桩,庄柔伸出刚才被割破的手,在卢意的肩膀上拍了拍,安慰道:“放心吧,神隼门应该比谁都会想掩饰这件事,问都不会来问我俩。等我拿上信物,我们这就出去。”
卢意看着肩上的血,这擦都擦不掉了。京城的人真是可怕,女人更加的恐怖!
怪不得出来时,娘特意叮嘱过,千万别在京城娶妻。还以为是嫌远了,就相中了隔壁的香怜。
现在来看果然姜是老的辣,一眼就看出来京城的人太过狡猾,像他这样的老实人就是容易上当受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