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又道:“你看,你又觉得朕是自大了,你带了那鞑靼商贾来见朕,朕岂会不知,只是,心怀不轨之人,只是少数,若因为这少数,朕便不敢去了,岂不是……先寒了那些愿意归顺之人的心?朕听说,大漠之人,最敬重的乃是英雄,倘若朕如此惜命,反而被人看轻了,若真有人图谋不轨,自有人将其拿下。”
“再者……”弘治皇帝深深的看这朱厚照,眼里流露出别样的情感,语重心长道:“再者,朕还有你,有载墨,朕后继有人,何惧之有呢?”
朱厚照便独坐在沙发上,歪着头,开始发呆。
弘治皇帝晒然一笑,靠着沙发,亦是沉默下来。
几日之后,銮驾至大同。
方继藩率大同文武来迎驾。
浩浩荡荡的卫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数的命官,穿戴着飞禽走兽的官袍,纷纷拜倒。
弘治皇帝下了车,先行至方继藩面前,对方继藩道:“方卿家,辛苦了。”
方继藩道:“为人民……啊不,为陛下效命,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方继藩就是这样的,有时候说话,颠三倒四。
弘治皇帝微笑,背着手:“各部首领,还在大同城外吧?”
方继藩道:“依循乃是唐朝时的旧礼,于关外设了高坛,各部首领,总计七十四人,早已候命,礼部选定的良辰吉日乃是三日之后,到时臣和太子,带禁卫出城,各部首领统统已解下了刀剑,其扈从,只各自挑选十二人观礼。”
弘治皇帝颔首:“朕一切依卿安排便是了。”
说着,抬头看着大同这巍峨的关墙,不禁叹息道:“大同乃九边之一,更是我大明京畿之门户,这城楼和高墙,自太祖高皇帝以来,屡经修葺,是时候,这墙该撤下了。”
弘治皇帝说罢,入城。
方继藩马不停蹄,前后忙碌,累得气喘吁吁。
独当一面,是吹牛的。
这么大的仪式,什么都要自己拿主意,要协调大同的边军,安置前来的禁卫,还有那些该死的太监,礼部那里,又隔三差五,指指点点一下,方继藩可谓是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回到了自己在大同的住处,便看到王守仁拼命的啃着鸡腿。
他的肚腩,还是小了一些,所以,要多吃。
至于身高,可以特制一个千层底的鞋,这样人可以显高一些。
至于脸,自要易容化妆一下。
不只如此,他还要学习陛下的气度。
虽然那些蛮子们,没见过皇帝,自然不必担心。
可是架不住其他人能认出来啊。
方继藩见他吃,忍不住想要龇牙,吃吃吃,怎么和刘瑾一个德行。
当然,心里的话,得藏着。方继藩总是露出笑容:“体重量了吗,如何?”
“长了四斤。”
“不少了。”方继藩很欣慰:“就这两日了,你说话的声音,需再压低一些,还有,要保持你这死鱼脸……,不,保持你这不苟言笑的气度,为师将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若是出了危险,你可要小心,你放心,为师会在百丈之外,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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