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有点过于刺眼了。
血武抬头,愣了愣,有点恍惚。
满眼都是娇红的花瓣,卷起花香的清风,轻轻地扫过浓荫,拂过河岸边低垂的绿柳,随风飘摇。
青瓦白墙,小桥流水,简简单单的小城市,透着简简单单的美好。
每一砖每一瓦仿佛都带有独特的恬静安宁,整座小城乍眼看来,就像是一位淡雅的女子,静静地伫立在一间青石屋房前,静静地等候着某个命中注定的人的出现,然后他们就会十指相扣,携手走进身后那间简朴的石屋,一个名叫家的地方。
血武很久以前就忘了家是什么样了,在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里,他曾跟魔鬼做了一笔交易,他接受了魔鬼的馈赠,获得了某股来自禁忌里的力量。
作为交换,他失去了曾经的家,当时的他被满心的仇恨占据,不计代价地借助了这股力量,亲手毁掉了自己的过往,一刀一刀地、残忍地把那些熟悉面孔撕毁,被刀劈砍开的过去,流满了淋淋的血。
尽管他一点都不爱那个家,一点都不爱那段过去,可当那双不断杀戮的手,失去目标后停下来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空空的,像是被挖走了什么东西似的,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像是被他硬生生地砍掉,埋葬在内心最底层里。
得到的同时,也意味着将要付出。
人的一生总是这样,不停地交换来交换去,偶有顿足停歇的时候,难免会令人心生无趣,乏味无比。
头顶的太阳很辣狠毒,血武突然感到有点疲惫了,他是真的累了。
四十岁,知天命之年,换句话说,就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很难再有什么长进的了,是时候该停下来了,走走其他的路,去找找,找找其他足以支撑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吧。
血武一辈子都在走路,就这样颠颠簸簸了大半辈子,也差不多该停下来了吧,在这座宁静的小城里,简简单单地建个小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悠哉游哉,漫游悠游。
家里头再养上小猫小狗两三只,猫狗的寿命往大了算也就二十来年,等到这些猫儿狗儿老了,他也该去死了。
平平淡淡地度此余生,安安静静地等死,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血武望着散落的红花,恍恍然不由地也跟着散漫起来,平生第一次萌生了退意。
街道的尽头,精神抖擞的亲家正一脸喜气地瞅着花轿的前行。剩下的路程慢慢地缩短,再过上一会儿,血武就要撩起花轿的红帘,牵过瑾儿的手,亲自将小天使的小手交给小白脸新郎。
然后,两位新人就会手牵着手,一步一步地齐步向前,缓步走到老城主的面前,届时候,年迈的长辈们便会虔诚为他们祈祷,为他们高声颂唱祝福的赞歌。
在那仪式过后,小天使就会被妇人们送进插满红色蜡烛的新房,娇羞地端坐在大床边。新床上会铺有绣满大红花的棉被,床架会挂着妙曼的红色纱帐,床前会有一张小小的木桌,木桌边会有两张别致的小木椅,桌上会有两盏小小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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