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穷无尽的火,一张张堆叠起来,烧焦的脸,扭曲的哀嚎徘徊不散,火光招摇,像是在跳动一曲杀戮的圆舞曲,滂湃的杀机撕碎白昼里的人烟气,像是把整座森罗炼狱投映到这座南方小城里头。
青绿相驳的古老城墙锁住了这方烈焰,炽热的空间里,空气扭曲,热浪滚滚,惨白的枯手同时抬起,腐朽苍白的手心对准了喊叫声的源头,它们似乎把下一个目标,锁定在身穿红色礼服的新娘子身上,她才是婚礼的主角。
恶鬼般的贪婪嘶吼声忽然响起,下一刻,成千上万只枯槁的手臂成群结队地向前狂涌,它们密集地拥簇在一起,腐烂的皮肤紧紧相贴,有的甚至迫不及待地撕烂前面的皮肤,暴露出的白骨,藏在破烂的腐肉之间,没有血液流出,糜烂得令人发呕。
它们就像一群快要饿死的恶狼,聚集在一起,奋不顾身地扑向前去,抢着要分到一羹新鲜的血肉,狰狞可怖。
魁梧的身影堕天而下,带着万钧的重压轰在地上,恍若一道惊天动地的神雷。地面微颤,咔嚓的开裂音随之响起,黑色的裂缝如长蛇般极速地向四方游动,街面被血武生生地轰出一道触目心惊的裂纹来。
久经沙场的老将和仗着一身蛮力的毛头女孩,区别一下就凸显了出来,如果说瑾儿的拳头就像一颗炸弹,只需要把浑身力量倾泻出去就好了,波及了花花草草的,只能说是他们运气不好咯。
那么血武应该算是属于定点爆破类型,精巧地把所需要的力气引导在预设好的轨道上,顺着思路前行,不耗多一分力,也不用少一分力,恰恰好好,甚至能隔山打死一头牛。
主要区别在于省时省力,毕竟越老的人,越惜命。人生似乎一切都是有定数的,花多花少,终究会有个头,有时候难免会出现人力不可及的境遇,那是真他妈的无奈。
血武凌然地横在瑾儿前面,独面枯手聚成的海潮,屹立如不倒的神山,怒吼如暴怒的雄狮,不断喷薄的血气溢出他的肌肤,在他的身上熊熊燃烧。这个魁梧的男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座永不熄灭的巍峨火山!
狰狞的青筋暴凸在他的额上,滚烫的血液在血管奔腾而过,如同万蛇齐啸,融铁般通红的怒容上,挂着一双苍白的眼睛,像是被挖去了眼珠,填满了眼白,深红的血丝爬在白色上面,仿佛是有无数狂魔在挺胸咆哮,带着撕裂灵魂,撕裂天地,撕裂万物,撕裂自己,撕裂一切的一切的疯狂!
绝对的疯狂!碾碎理智,化身恶鬼,令暴戾支配自己,从最原始的杀戮欲望中透支力量,因为接下来的战斗,是一场属于恶鬼的战斗,杀死恶鬼的方法,只有变成更恶的鬼!
在感受到火海尽头缭乱的呼吸声后,血武想也没想,立即激发第二道铭文。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但他没得选择。
就像是他和瑾儿同时绑在两条相邻的快车道上,前方喷着浓密白烟的钢铁怪兽迎面而来,立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变道用的扳手,逃是不可能逃的,撞也撞不过,只能安安静静地等死。只不过,在死亡逼近的时候,血武便会毫不犹豫地扳向自己。
他宁愿死掉的是自己,也不想一辈子活在惭愧当中。
于是,他扳动了那个魔鬼给他的扳手。
魔鬼从不是什么好东西,他那么坏,当然不可能赠予礼物的。那家伙根本就是个喜欢斤斤计较的混账,你现在从他手里拿到的东西,将来是要乘与百倍千倍来偿还的,他比高利贷还高利贷,血腥暴利。
因为他无视所有的规则,或者说,他自己就是规则,人们虚无缥缈的生命,不过是他打发无聊的一场小小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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