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过境,冲碎万里封尘。
水流的声音忽然飘荡在风里,哗啦呼啦的,就像是一条春日里的小溪,和煦的春光化开冬日寒冷,水面上披着一层暖暖的绒光,潺潺远去,沿途撒播盎然的生机。
小溪边的野草换上一身的新绿,轻轻地摇曳,浅唱轻吟,哼唱着某首遥远的歌谣,歌谣古老缥缈,带着阳光。
熬过了冬天的小野猫独自蹲着小溪旁边,迎着阳光哭泣,折射着晨曦的露珠,悠悠地挂在枝头,一滴一滴地打在小猫的头上,像是花一样的女孩流下的泪。
海拔数千米的高空没可能拥有任何小溪,穿过云层的白色地带,常年积聚在这里的寒冷气流,足以冻住所有的水流,用极致的低温杀死绝大多数的生物。
遍地都是冰和雪,山崖边白色的云海看不着尽头,皑皑的白色似乎是这里唯一,别提什么生机了,就连半点绿意都没有,就像一片被永恒的隆冬封锁住的时与空。
死一样的寂静,仿佛只剩下寥寥几道低沉急促的呼吸声在奋力地挣扎。
可那阵哗哗的水声却显得那么的正切,似乎近在眼前,又像是远在天的那边。
不过此时此刻的兰朵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这些。
什么水流不水流的,关她什么事啊,此刻的她一脸空白,白得像雪,冷冰冰的,没有多余的温度,脑子里一团乱,乱糟糟的,没有来自劫后余生的庆幸,充满了混乱的焦灼,像是无数把刀剐在心坎上,血淋淋的疼。
“李二,你个白痴!死白痴,大白痴,大大大白痴!”
兰朵发了疯地大吼,她披头散发地瘫坐在地上,落魄得像条丧家的狗。
“你就那么喜欢耍帅啊?你不出风头会死啊?死白痴,臭白痴,大白痴!你真不要命啊,你真不怕死啊?”
她抓着一头凌乱的长发,跟个怨妇似的大喊大叫。
“别死,小强,答应我,别死啊,求求你啊,小强别死啊。”
她忽然抬头了头,一双空洞的眸子吊在脸上,没有任何的生息,就像是骷髅骨架上的两个眼洞。她踉踉跄跄地尝试着站立,摸着趴着地赶向那具吊在冷风中的少年躯体。
冷风呼呼地吹过,她觉得这里好冷,冷得想要抱着点什么,抱着什么去死,她不想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她怕。
她渐渐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跑,跟条快要饿死的野狗看见了被人遗弃的食物似的,她不会在乎那东西落在别人眼里,是卑微到什么程度的垃圾,她只知道,她需要他。
“不要死啊,小强!”
她咆哮着向前扑去,全然无视那头恶鬼,徘徊在她心里的,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尽全力,要去抓住什么。
这个地方真冷,冷得让人直抖。
她和她的马仔们不过是普通的凡人,不是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神仙,拯救世界什么的,关他们个球的事。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凡人们如果不能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依靠彼此的体温取暖的话,那可是会死的,会被冻死在这里的,被终年不散的风雪冰封,永生永世。
江湖中流传着一句老话,既然他们敢喊她一声姐,那她就敢当他们一生的姐,哪怕不能血浓于水,也但求灵魂相交啊。
还有另一句老话,出门在外,全凭老大关照啊。如果马仔出了什么事,老大是要背上很大的责任的,因为她没有尽到教好马仔的责任,因为她没能及时地站在马仔面前,为马仔挡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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