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广场上旌旗飘扬,张红挂彩,天空之中无数仙鹤翱翔。正中间是一座圆形的巨大石台,广场的周围是一圈圈看台,看台上,人山人海。
一眼扫过去,这无数人大都修为高深,浑身散发出无数凄厉的气势,直冲云霄,其中甚至不乏强大的仙人。
不过和方才下棋时候一样,看台上的这些人,都是面部模糊,看不清容貌。
老者并没有停,一路带着叶天绕过看台,穿过广场,在响彻云霄震耳欲聋的呼声中,走上了石台。
然后老者对叶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转身离去了。
叶天似乎明白了一些。
紧接着看台的对面,也走上了一个手持长枪的年轻人,那人也是面容模糊。
果然,叶天确定了,这应该是想要让自己与对面那年轻比试武力。
先是棋局,又是武力,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突然爆发出来更猛烈的欢呼声将叶天的思绪拉了回来,对面那年轻人已然摆开了架势。
叶天微微摇头,他一眼就看出来对面这年轻人此时不过是化神期修为。
那年轻人手中长枪一挺,凶悍得向叶天攻击了过来。
叶天轻轻一摆手,整个广场上的灵气被调动了过来,瞬间就将那年轻人淹没。
“当啷!”
那年轻人手中的长枪掉在地上。
广场周围的欢呼声中,那年轻人单膝跪地,向叶天抱拳行礼:
“你赢了!”
叶天向年轻人微微还礼,问道:
“所以接下来是什么?”
年轻人站起身来,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说道:
“接下来是你自己!”
“什么?”叶天没有明白这个意思。
但下一刻,眼前的一切画面突然快速扭曲了起来,广场,石台,仙鹤,欢呼的人们……全部都消失不见。
眼前再次一晃。
叶天睁开眼睛。
浑身一抖。
此时在他眼前的,是一处道殿。
这道殿看起来普通,但对叶天来说,这太熟悉了!
太虚门中的信石峰,讲道殿!
是的,此地就是他的师傅石胜寒所在的山峰,叶天跟着石胜寒修行的时候,一直居住在这里。
此时的他穿着太虚门的弟子道袍,身后是数名其他弟子。最前方,正是石胜寒,此时正背对着众多弟子,在看着一卷摊开的古书。
突然,石胜寒转过身来,目光看向了大门之外。
这讲道殿位于信石峰峰顶,大门外就是绝壁。
下一刻,一个浑身鲜血的狼狈身影破开了缭绕的云团,摇摇晃晃的飞了过来,落在大殿门口。
那人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殿之中。
石胜寒皱着眉头训斥道:“林阳?你不是外出历练去了,怎么当下回来,还成了这个样子?”
名为林阳的身影抬起脸,充满了恐惧和悲伤,眼睛仿佛在喷火,咬着牙说道:
“石师叔,我们遭到了袭击,南雪意师姐她,她陨落了!”
叶天缓缓咬紧了牙关。
果然,他方才看到大殿中一切的时候,就有些预感,没想到真的是。
眼前的,正是数百年前,南雪意死讯传回太虚门时候的场景!
“轰!”
石胜寒身体周围的灵力瞬间爆炸开来,将整个道殿掀得乱七八糟。
“你再说一遍!”
林阳语气颤抖,甚至带着哭腔:“师叔,是真的!”
“我们离开宗门之后,就和破厄宗的岳均泽一行人汇合在一起,飞出大约数千里的位置,那岳均泽突然就消失了。”
“紧跟着,数名实力强横的强者就将我们全部包围了起来,何师弟和杨师妹当时就被杀死!”
“南师姐让我们先走,她要为同门弟子报仇。我们见对方实力强横,想劝南师姐,但她将我们推走。”
“我亲眼看见,南师姐杀死了对方两人,重伤其余数人,但还是……”
“我们没想到对方还有包围之人,其余人都死了,就我拼命才逃了回来……”
“是破厄宗那些人干的,一定是他们,我亲眼看见了周勉,就是他杀死了南师姐!”
林阳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大哭,说罢之后,竟然直接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有几名弟子急忙上前去搀扶他,喂给他丹药。
石胜寒的脸色已经彻底苍白了下来,眼神空洞,他失魂落魄的左右看了看,嘴里悲怆的喃喃着‘怎么可能’之类的话语,身形摇晃,站立不稳。
这个时候,画面变换,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
一眨眼,就从白天到了夜晚,大殿之中其他的那些弟子也全部都消失了。
但是多出了数名老者。
这些老者里面有太虚门当时的掌门,还有长老,除此之外,就是石胜寒叶天,还有未来的太虚门掌门陆尚。
此时大殿中的人正分成了两拨,吵得不可开交。
一部分人认为南雪意是太虚门天赋最为杰出的弟子,竟然被人杀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忍耐,要和破厄宗撕破脸皮。
另一部分则是认为他们已经去过现场,所有的痕迹都已经消失,当下唯一的证据是那位名叫林阳的弟子的一面之词,不够有说服力。况且若是和破厄宗撕破脸皮,死的绝对不会是几名弟子的事情。
而当时的太虚门掌门,支持的是第二种观点。
下方的石胜寒一直沉默着,一言不发。
过了良久,掌门才将目光落在了石胜寒的身上:
“石胜寒,南雪意乃是你的弟子,你有什么想法?”
石胜寒咬着牙,嘴唇微微颤抖,过了良久才缓缓的说道:
“的确,若是和破厄宗撕破脸皮,那必然将会死很多人……”
这一句话仿佛是抽空了石胜寒所有的力气和魂魄,旁边的陆尚急忙搀扶。
但石胜寒摆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了道殿。
叶天急忙跟了上去。
他看着石胜寒走到了信石峰上一处石洞之中,石门紧紧关闭。
叶天站在外面,看着明月在天空之绕了一圈,然后天色渐白,太阳缓缓从东方升起。
叶天在山洞外站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