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的笑脸其实也在微微抽搐,闻言摇摇头:“以前说的句句都是人话啊,不知今咋了……”
“许少监去劝劝他?显摆差不多了,赶紧消停,不然我马上翻脸。”
许敬宗急忙上前拽住许老爹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老丈人脸色一变,立马堆起满脸笑容:“哎呀,老夫真是老糊涂了,贤婿与女儿回门,咋能站在门外呢?快快里面请,来人,开门迎贵客……乎!”
李素身形一个踉跄,想了想,深吸口气,最后一次忍了这个“乎”!
…………
显摆够了,老丈人满面红光跪坐在堂前,李素和许敬宗忝陪客座,许氏却和丈母坐在一堆,娘儿俩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私密话。
关上大门,进了堂前,老丈人终于恢复正常,方才门外那副夸张得欠抽的样子不复再见,转而换上沉稳老练的模样。
李素长舒一口气,很好。他喜欢跟正常人打交道。
挺起腰缓缓环视堂内四周,老丈人似有许多感慨,轻捋长须看着李素,笑道:“贤婿啊,缘分自有天注定,得见贤婿今日坐我明堂。老夫甚慰。”
李素嘿嘿干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老丈人说得含蓄,实则暗指去年李素登门退亲之事,当初也是坐在这前堂里,翁婿二人闹得颇不愉快,如今李素还是成为了他的女婿。
见李素没回应,老丈人似乎也觉得这句话说得稍嫌敏感,于是展颜笑道:“小女年幼,自小老夫和她娘亲对她宠溺过甚。如今她已成了李家妇,不懂事的地方还望贤婿多担待一二,贤婿是国之栋梁,胸中自有吞云之志,胸壑间皆藏军国大事,想必不会与小女这般妇道人家太过计较的。”
李素急忙道:“丈人言重了,夫人贤良淑德,端庄秀丽。是宜家宜室的正妇之姿,小婿定会与夫人相敬如宾。丈人尽可放心。”
翁婿仍不太熟悉,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没营养的废话,许敬宗充分发挥了酱油男的角色,不停在旁边玩笑调和气氛,把一盘寡淡无味的菜变成了一盘……酱油放多了的无味菜?
前堂另一头,许家母女仍在窃窃私语。看来母女平日关系很不错,女儿是母亲的贴身小棉袄嘛,有时候连裤衩的角色也要临时充任一下的。
聊到正酣时,许家丈母忽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儿的眉宇和神态,见女儿眉宇未开。神态稚嫩,仍是出嫁前的青涩少女模样,不由起了疑心,凑在女儿耳边轻轻问了一句话,许氏的俏脸顿时红得快滴出血来,深深垂头不语,许母急了,不甘心地又问了两次,许氏捱不过追问,只好轻轻摇摇头。
许母马上扭头朝李素望去,神情浮上担忧之色,犹豫半晌,觉得兹事体大,不可轻忽,于是也顾不得翁婿二人正在进行的没营养的废话,起身走到老丈人身边,附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老丈人笑脸一僵,夫妻二人同时朝李素望去,目光很古怪。
李素的笑脸更僵硬,他大概猜到刚才母女二人的对话内容了。
“咳,贤婿啊……小女新嫁人妇,真的懂事吗?”老丈人面带尴尬地问道。
李素真诚地看着他:“太懂事了,丈人丈母教得好,小婿之福也。”
老丈人神情愈发疑惑,喃喃道:“既然懂事,不应该呀,出嫁前婆姨不是教过她男女之事了么?就算听不懂,春宫图总看得懂吧?难道说……”
人类的想象力很可怕,老丈人自语过后,神情渐渐不对了,狐疑的目光直朝李素的下三路招呼,很下流,李素瞬间有股扔桌子砸他脑门的冲动。
“小婿身子很好,并无暗疾!”李素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
“哦……”很敷衍的应和,狐疑之色仍未消。
丈母则一脸谴责地瞪着李素,显然是个敢爱敢恨的典型关中婆姨性子,此刻她大概在恨李素……为何不祸害她闺女?
一个很隐秘的问题,搞得前堂的气氛很尴尬。
许家夫妇倒也不笨,女儿嫁过去三天竟然没被破身,显然里面有原因的,再想想前些日子闹得长安城沸沸扬扬的泾阳县子和东阳公主的传闻,许家夫妇顿时秒懂。
沉默许久,许老丈人试着打破眼前的尴尬气氛,想了想,道:“贤婿啊,老夫早闻贤婿诗才绝世,作过好几首诗至今被长安的士子国生吟颂,老夫读的书不多,倒是对贤婿其中一首诗颇为喜爱……”
“丈人谬赞矣,不知丈人喜爱哪一首?”
老丈人拧眉沉思状,不太确定地道:“那句啥来着?‘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哎呀,好诗,美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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