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挑眉,“比起陈氏和黄氏,柏氏是福薄了些。”——这柏氏本就是富察家特意买回来,给她充作陪嫁的侍女。算来这柏氏年纪也已经双十了,比陈氏黄氏也年轻不到哪儿去,自然格外盼着身孕。
姜嬷嬷露出几分不满之色,“可柏格格做得未免有些过了。”
富察氏沉默片刻,“算了,她又没有摆在明面上,更没有坏了规矩。但凡是女人,谁不想有个一儿半女傍身?”
姜嬷嬷嗔道:“福晋也太贤惠了。奴才就怕柏氏不安分。”
富察氏沉思片刻,“左不过是个侍妾,身契又捏在我手里。不过嬷嬷既然不放心,便叫人好生盯着吧。”
“是,福晋。”
这一日的午后,阳光甚是晴暖。姚佳欣召了郎世宁绘制恬贵妃画像,正正襟危坐,浓云突然脸色不大好看地上前,“主子娘娘,奴才方才去缎库取夏日衣料,没想到竟听见常贵人和苏常在嚼舌根子。”
姚佳欣淡淡挑眉:“嚼什么舌根子?”——常贵人和苏常在的确是宫里挺爱八卦的主儿了。
浓云看了一眼西洋画师郎世宁,犹豫了一下,附耳道:“常贵人说,咱们六福晋是假慈悲,为了怀上皇孙,竟偷偷服食鹿胎膏!”
姚佳欣听得脸色一变,鹿胎膏?!
这东西一听名字便猜得到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
但姚佳欣本能不信,“富察氏应该不至于如此。”
浓云点了点头,低声道:“奴才已经当场呵斥了常贵人和苏常在,不许她们胡言乱语。好在奴才发现得早,否则传扬出去,怕是不好听。”——其实在先帝爷时候,后宫嫔妃服用鹿胎膏是最常见的事儿,但是皇上似乎很厌恶此物,不许东北进贡。六福晋怎会沾染此物?
浓云觉得实在想不通。
姚佳欣脸色一冷,“传本宫令,禁足常氏和苏氏三个月。另外,你去给本宫好好问问这两个长舌妇,到底是从哪儿听来这种话的?”
常贵人和苏常在不是什么高品级的嫔妃,就算富察氏真的服用鹿胎膏,又怎么会让这两个八卦妇人知晓?
只怕这里头还有些猫腻啊。
“是,奴才明白!”
出了这档子事儿,姚佳欣也没心思作画了,吩咐郎世宁退下,改日再继续。
这常贵人和苏常在位份低微,若非赶上昭妃晋封,只怕这辈子也没机会晋位。面对中宫责难,自是吓得魂儿都去了一半,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傍晚的时候,浓云便回来禀奏了,浓云脸色很难看:“主子娘娘,常贵人说,是博尔济吉特侧福晋陪嫁侍女塔娜日前跑来嘴碎,还说是佟佳氏太夫人偷偷将鹿胎送进宫的。”
姚佳欣眉心紧蹙,前几日富察氏的额娘的确进宫了,看样子这点应该不假,但是……
“博尔济吉特氏这些年一直都很安分。”这种事情,不像是她的秉性。
浓云哼了一声,“谁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