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妃到底没能如了懋妃的愿。
这一日姚佳欣前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便恰巧在慈宁门外碰见了齐妃。
齐妃穿着一身妃位的吉服,往日里合体无比的吉服瞧着却是肥大了不少,再瞧瞧齐妃那张脸,脸庞足足瘦了一圈,瘦得鹳骨都有些凸出,脸上的皱纹都深邃了许多,瞧着生生老了十岁。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齐妃慌忙行礼。
姚佳欣手里捧着平金手炉,下了凤辇,淡淡道了一声“免礼”,“齐妃身子见好了?”
齐妃赶忙掩唇咳嗽了两声,“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不过偶尔还会咳嗽了两声。臣妾听闻太后最近也咳嗽着,所以特意过来请个安。”
姚佳欣淡淡“哦”了一声,便直接迈步走进了慈宁宫。
齐妃见皇后没有借机寻她的麻烦,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快步跟上。
慈宁宫正殿中弥漫着浓浓迦南香的气味,其中还有一股淡淡的药味。姚佳欣瞥见床头的花梨木炕几正空着一只药碗,可见太后刚刚吃了药。
太后此刻正歪坐在临窗的罗汉榻上,身后斜倚着四五个妆缎软枕,身下铺着白貂皮的褥子,腰腹以下还盖着一条厚厚的古香缎被。——明明殿中炭火烧得那么暖和,却还该盖这么厚的被子,可见太后的病情加重了。
姚佳欣来不及多看,便蹲了个安,“给皇额娘请安。”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齐妃连忙行跪拜大礼,恭恭敬敬道:“臣妾连月疏于请安,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都免礼吧。”
太后扫了一眼病容残损的齐妃,叹了口气,“齐妃憔悴了不少。”
齐妃一瞬间便落下泪来,“都怪臣妾教子无方,以至于弘时走错了路!”
姚佳欣瞥了齐妃一眼,那苍老憔悴的脸上已然是泪水纵横,说哭就哭,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哭技过人。
太后淡淡道:“弘昀和怀恪还是很乖巧孝顺的。”
齐妃暗暗打量着太后那冷漠无情的脸色,心下绝望,只得含泪点头,“臣妾病中,多亏了怀恪时常入宫侍奉。”
去年冬天,弘时的福晋董鄂氏临盆,倒真的如愿诞下一子,只可惜弘时出继,这个孩子也不算是皇长孙了。洗三、满月,四爷陛下都未降下丝毫赏赐——这也正常,四爷陛下连弘时这个儿子都不要了,更何况孙子了。
齐妃又忍不住道:“倒是索绰罗氏,自年节后,便再没入宫请安。”齐妃的语气里满含怨念。
姚佳欣挑眉,齐妃一直对弘昀福晋颇有不满,可她倒是觉得索绰罗氏举止有度、处事周全,轻易不会落人话柄,便道:“该不会是年前被你过了病气吧?”
齐妃一噎,“多谢皇后娘娘关怀,索绰罗氏身子骨好着呢,这些年都从未被弘昀过病气,如今又怎会被臣妾过了病气?”
是了,索绰罗氏身子骨是挺好的,这些年照顾着动辄大病小病的弘昀,也没见被传染过。
齐妃又开始碎碎念抱怨:“臣妾福薄,弘时遭了皇上厌弃,弘昀身子又不好,原指望着能有个贤惠孝顺的儿媳妇,没成想,竟还要劳累出嫁了怀恪撇下儿女来侍奉臣妾。”
说着,齐妃又红了眼圈。
姚佳欣:乃是向婆婆告儿媳妇的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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