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过身后半个马身,二军师顾君恩立刻回答道:“回千岁爷,至少还有二百里。”
“还有二百里?”李过抬头看了看前方大山连着大山的景色,“重庆还有多远?”
顾君恩说道:“重庆在巫山以西七八百里外,距咱们这边还有约一千里,如果一路上顺利,二十天就能走完了。”
李过吸了口气:“还有二十天呐,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吧?”
“千岁爷,放心吧,”顾君恩笑道,“张献忠从年初开始反攻重庆府了,虽然战事不利,但他是不会放弃的。因为重庆府是全川最富的一个府,每年的税粮比成都府还多一倍,张献忠可不舍得放弃。”
张献忠的路数很奇怪,他分明是一个农民起义军的领袖,但是入了成都后却拿错了剧本,也不给下面的兄弟分田分地,也不过农民伯伯减负,反而在搞科举取士!
结果取出来的士又不满意,糊里糊涂杀了一批!
与此同时,他对四川的统治也没什么章法,还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的流寇作风,在成都当了快两年的皇帝,把成都周围祸害的差不多了,现在自然要再取重庆来吃了。
李过又问:“现在全川税粮总额是多少?田土总数又是多少?”
顾君恩道:“明朝皇帝所定的全川税粮总额是一百零八万石,田土总数约是一千三百五十万亩。”
“才这么一点?”李过闻言一愣,“四川向来号称天府,田土怎地和一个荆州府不相上下?”
顾君恩笑道:“那是明朝粗疏,由着地方士绅隐瞒田产,否则以四川之大,天府之富,怎么可能只能一千三百万亩?三倍都不止啊!”
后世四川省去了重庆市还有一亿亩呢!明末这时候四川省怎么可能才一千三百万亩?隐田真是隐到了没良心的地步。
而且四川一省纳粮一百零八万石也是玩笑开大了......哪怕农户实际缴纳的数目翻个十倍,也不过千万石。摊到至少四五千万亩上,也就是两斗米。
以天府之国的土壤,根本算不上什么负担。四川的气候也比较温和,受小冰河期的影响不大。所以在历史上的明末大乱中,四川本地没有什么人造反,而且上上下下都非常敌视张献忠这个农民起义领袖。
当然了,四川这个天府之国是属于四川士绅地主的,和四川农民的关系也不大,只是饿不死而已。
李过低声道:“这是士绅最是该死,这天下到了如今,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这一次入川后,额们还得计口均田。”
“千岁爷圣名!”
李过忽然又拧起眉头,“可是那么多老兄弟怎么整?襄京府的事情可不能再来第二回了......”
襄京府的洋相也出得太大了......贫下中农迎太子!这还是大顺朝的老巢呢!要再来第二回,李过往哪儿跑路?去西藏么?
顾君恩笑道:“千岁爷,当时咱们地方局促,不让老兄弟们吃襄京的百姓,日子可就过不了啦。如果咱们得了四川,当然就不必那样了。”
“不圈地授田?”李过问。
“那可不成......”顾君恩道,“巴蜀州府众多,每个州府拿出两成半田土分给将士,余下的七成半平分给百姓。这样可就能保上下人等都欢悦了!”他顿了顿,“给将士们分完了田后,至少还能有三千万亩,一亩收个一斗米,一尺布,十日的徭役......那一年就能有三百万石米,三百万匹布,也不愁没有人做大工了。”
“中!”李过点点头,“这个法子好,只要上下都欢悦了,额们大顺才能得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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