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公输胤雪与他并肩行走,一路上见到的仆役婢女对他们都是毕恭毕敬。
“我只是直觉,不敢肯定。”公输胤雪神情严肃,她向来不是个自负的人,加上直觉敏锐,她总觉得自家大伯今天在祠堂里的表现有些反常。
“所以说你们这一大家子人实在麻烦,说话都不能明明白白地说清楚,非得相互之间猜来猜去。”秦轲忍不住感慨道“其实,有些事情当时就说开来,或许能免去不少的麻烦。”
好像他的师父诸葛卧龙,也不知究竟对自己隐瞒了多少秘密。ii
“可有些事情,从来都不简单。”公输胤雪抿嘴笑道“公输家家大业大,可也人多嘴杂,更是各有各的小算盘,想要让所有人一条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大伯管家的这些年,锦州被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们安居乐业,换成是我,恐怕做不到。”
“我觉得……你一定能做到。”秦轲突然笃定地朝她重重一点头。
“为什么?”公输胤雪抬眼望他。
秦轲耸了耸肩,“不为什么,就这么觉得而已。”
只是这句话落到公输胤雪的耳朵里,她却远远做不到他那样的洒脱和无所谓,初冬的风寒意逼人,吹到她的脸上反而带起了一阵滚烫,她的脸颊绯红,好像抹上了浓浓的一层胭脂。
ii
她免不了露出几分小女儿姿态,娇声道“嘴上说得再好听,都不算,你得拿出实际点儿的鼓励才行。”
秦轲微微一愣,奇怪地道“实际?什么实际点儿的鼓励?”
公输胤雪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冰凉凉的空气,道“早上天还没亮我就起来梳妆打扮,后来又闹了这么一出,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我饿了,我想吃你亲手烤的肉。”
从荒原到锦州这一路上,秦轲、白起、褚苟和公输胤雪四人当然不可能成天只喝清水啃干饼,毕竟干饼在嘴里实在噎得慌,又做得十分咸,吃得人直摇头。
于是,秦轲和白起时不时会打上几只野兔野鸡,打打牙祭。
大多数时候,都是褚苟负责宰杀,秦轲负责烧烤,公输胤雪吃过好几次,觉得秦轲在做吃食的方面还真有几分天赋,如果不是已经走了修行一途,或许倒是可以考虑去开一间酒楼当一个厨子。ii
其实秦轲也很喜欢做吃的,毕竟小时候他结结实实挨过饿,甚至饿倒在路边,命悬一线。所以每每架起炉灶做吃食的时候,他总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心安,就算天要塌下来,有口吃的填饱肚子,至少也是能做个饱死鬼的。
“原来是这个?”秦轲失笑道“这还不简单?我去厨房找只鸡过来,直接在院子里架个火堆烤就行了。不过,我烤出来的那东西……真能跟公输家的好菜好肉相比?”
“我觉得好吃就行。”公输胤雪不经意间挽起了秦轲的胳膊,“可惜四叔送来的狍子已经吃完了,那东西最是肥美,烤起来油滋滋的,一定很好吃……”
然而她还没说完便闭上了嘴巴,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了几分,毕竟现在四叔被大伯禁了足,锁在自己的院子里,只怕以后都难以走出这个家门,更不要说外出打猎了。ii
两人一路回了自己的院子,却看到褚苟正老实地跪在地上,垂头丧气,满脸痛苦,好像一个挨了父母巴掌的孩子。
秦轲走过去,狐疑地绕着褚苟走了两圈,问道“你跪着干嘛?那什么,一会儿我们打算吃烤鸡,正好你还能帮我打个下手……”
褚苟摇摇头,苦涩道“师父,我是赔罪来的。”
“赔罪?”秦轲忍不住笑道“赔什么罪?怎么了?”
“我,我今天给师父你丢人了……我看见那些拿着刀的人,一开始还敢拼两下,后面越发觉得害怕,一害怕脑子里就一片空白……”褚苟红着眼眶,“明明师娘的修为也不比我高多少,可她还惦记着我的安危,一脚踹开了我,让侍卫带着我逃命……我知道我很没用,我没能好好保护师娘,我真的很没用……”ii
秦轲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一边和公输胤雪对视了一眼,一边伸出手去扶褚苟起来,“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又没人怪你什么,你赔什么罪……起来起来,别惹人笑话了。”
“是呀。”公输胤雪也跟着笑道“我也没怪你,那些刺客都是冲着我来的,你本就不该卷进来。”
褚苟在秦轲的搀扶下站起来,愣愣地看着公输胤雪“师娘你不怪我?”
公输胤雪红着脸,听到褚苟一口一个师娘喊得毫不违和,一颗心也兀自跳动不安,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我当然不怪你,别说是你,我当时也害怕得很呢。”
秦轲戳了戳褚苟的腰间,安慰道“阵前一堆人拿着刀冲你砍,周围都是死人,换谁谁都怕。你以为我和那巨高个儿打来打去,我心里就不怕?”ii
褚苟嘟囔着“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跟他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
“嘿。怕就一定得写在脸上?”秦轲手上用力,狠狠在褚苟背上拍了一巴掌,“你是没见过我以前,拿着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砍,人家追我,我连膝盖都是软的。”
本章节尚未完结,共3页当前第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