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真的要表明心迹,这样宁静的园子里,在这样美丽的梅花之下,无疑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或许真的是上天也看不下去他的犹豫,在暗中对他进行着催促?
说吧。说出来吧。说出来就好了。说出来总比这么藏下去更舒服。
秦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在心中给自己鼓劲,希望把自己所有的勇气都搬出来,似乎不这样做,他就无法撑起自己的沉重的嘴唇,把他肚子里不断打转的那些字眼给说出来。
“那个……蔡琰……”秦轲终于开口,有些艰难地发出声音。
“等等,我给你变个东西。”蔡琰打断了她,嬉笑着抄起一旁的一根结实的枯枝,随后用力地在梅花树下挖掘起来。
秦轲不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但看见她认真的样子,也只好也同样找来一根枯枝,跟着她一起在梅花树上挖掘着,不一会儿,他就感觉自己的枯枝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有了。”蔡琰眼睛一亮,再度用力地刨开土块,随后弯下腰,用力地把土中的东西给拾了出来,竟然是一坛子封好的酒,而且从酒坛子绘制着的古朴纹路看,绝对不单单只是普通货色。
“这是公输家几个老人私下里说话被我听见的。”蔡琰喜滋滋地把酒递到秦轲手上,又弯腰拿出一坛子,“这才是真的好酒咧,据说藏了足足有百年,光是酿造的材料就十分难得了。”
原来你要来看梅花,不是因为梅花好看,而是觊觎着梅花树下埋藏着的百年好酒?
秦轲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酒,道:“这不好吧,人家藏了那么多年的酒,我们偷偷拿出来喝,等到将来他们想要喝了,却发现都被我们喝完了,岂不是要难过死了。”
“怕什么,反正他们也就只敢过过嘴瘾,小气那劲儿,估计一辈子都舍不得喝。好酒嘛,总是要喝下去才对得起它,不然它天天在地底下埋着得多难过呀。”蔡琰理直气壮地说道:“而且你现在还是名义上的公输家姑爷,喝几坛子藏酒算什么,反正公输家多得是好酒,不差这几坛。”
秦轲苦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她的“歪理”,但等到蔡琰真把泥封弄开,却也能闻到那股醉人的酒香,于是带着小小的罪恶感,也跟着蔡琰喝了起来。
确实是珍藏了很久的好酒,尽管味道醇厚,却并不火辣,在嘴里的时候像是迸溅开了果香,随后化作一道道暖流,在身体的各处荡漾。
甚至,秦轲还感觉到身体里的气血都被这股酒劲给引得动了起来,缓缓地开始运转。
“好喝吧?这里面还加了不少药材,对修行都有些好处,我小时候就在家喝过,不过爹爹也当宝贝一样供着,只是在我或者两个哥哥受了风寒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蔡琰坐在一块石头上咯咯笑着。
“还真挺好喝的。”秦轲点了点头,“比宴会上好喝多了,我本来还以为那些酒就已经很不错了呢。”
“十年陈酿,放在寻常人眼里当然是不错了。”蔡琰也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地品尝,“不过这个可不一样,基本上都是几代人传下来,就算有钱也不会酿太多。”
“你这么说我的负罪感更大了。”秦轲扁扁嘴,却还是舍不得放开酒坛子。
两人就这么一边说着话一边喝着酒,很快手中那不大的酒坛子就见了底,那股被酝酿了百年,看似柔弱实则浑厚的酒意直冲秦轲的大脑,像是在他脑中开出了娇艳的花,使得他胸膛之中燃烧起了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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