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长乐和老佟老短正在屋里玩骰子,不时出去看一眼。
等未时又过去一两刻,木门才总算打开。
夏昭衣拿着小木盆从屋里走出,仍是男童的打扮,支长乐听到动静忙出去。
夏昭衣正在打水,抬头望来,咧嘴一笑:“早。”
“不早啦,”支长乐过去说道,“现在已经未时了。”
“还是早,”夏昭衣笑道,“时间于我无概念,我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就是一天的开始。”
“哈~这算个什么说法呀。”支长乐也笑了,见夏昭衣将井水倒在木盆里,他赶紧去往厨房,从灶台上的热锅里舀一勺开水过来。
“阿梨你让让!”
支长乐跑来,将一大勺开水倒在盆里,和冰冷的井水和在了一起。
“好啦,”支长乐说道,“你试试水温。”
夏昭衣将巾帕浸入进去,点头:“水温很好,谢啦。”
“那成,我去给你准备吃的。”支长乐说道。
夏昭衣笑了,看着他:“我不吃了,支长乐,这屋子里有没有小铜镜?”
“铜镜?”支长乐皱眉,“还有,不吃饭怎么成呢,会饿的。”
“牙疼,”夏昭衣无奈的说道,“我好像要换牙了。”
支长乐眨巴眼睛,听着这个说法忽觉新颖。
不过仔细去看,眼前这女娃不过也才十来岁。
想到她做过的一件又一件事情,支长乐再一度浮起浓浓的新奇和怀疑,有时候回头去看,好像跟做了一场大梦似的。
“嗯,”他呆呆点头,而后又笑起来,“我这就去拿,你慢慢洗。”
夏昭衣看着他离开,抬手无奈的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真的很疼。
前一世换牙,都由师父亲自拔的,拔之前牙齿也不曾这么痛过。
那会儿二哥痛的难受,她还不能理解,换牙有那么痛吗?
现在体验,果然是有。
不过……
她抬手摸向自己的小腹,前一世她来例假也不曾痛过,听人说会很痛,她还好奇是个什么同感,这具身体不知道会不会痛?
可千万别。“什么?”江平生一愣。
黄觅在一旁眨巴眼睛,摸了把胡子,朝江平生望来,有些讶然。
江平生缓过来后,恨不能马上上前,伸手捂住家仆的嘴巴。
“人被绑走了,”黄觅说道,“这可不是小事,江大人,要不我们明日再说,你先去京兆府衙?”
江平生“嗯”了声,心跳变快。
昨夜连夜翻了大量资料,江平生现在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二弟被绑走了,而是路千海被绑走的事。
两者会有关联么?
加之昨天晚上陶家大火,江平生现在脑中有四个京官们讳莫如深的字冒了出来——定国公府。
江平生只觉得手脚冰凉,他已往这边去想了,唯恐一旁的黄觅也会。
如若江平代真的做了那些大逆不道的事,那么死的就不仅仅只是江平代一人了,他的官位丢掉事小,唯恐,唯恐……
江平生舔了下唇瓣,抬手揖礼,努力平稳自己的心绪,对黄觅说道:“那本官就先去京兆府了,明日再找大人。”
两人一番寒暄,客套道别,江平生坐上轿子后,心跳越来越快,就要透不过气。
等走了好一段路出去,江平生开口说道:“黄侍郎的车马还在后边吗?”
轿子外的随从答道:“回大人的,他们早走了。”
“改道,”江平生说道,“回府。”
随从微愣:“大人,不去京兆府吗?”
还去什么京兆府,他现在真的巴不得自己这没用又废物的弟弟赶紧被撕票,死掉算了!
“回府。”江平生压着声音,咬牙说道。
除了江平生,江平代被人强行绑走的消息在同一时间被送到了梁凡斌跟前。
“……似乎是昨夜的事情,但是今早才被人发现,据那些家仆说,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闯入进来,直接扛走的,一点遮遮掩掩都没有。”手下说道。
“那两个男人有何特征?”
“不清楚,他们说记不住,就记得脸上有不少疤,对了,还说他们非常嚣张。”
梁凡斌冷笑:“能不嚣张么,敢闯入户部侍郎府宅里面扛着人走的人,这个世界上能找出几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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