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卢氏县要到了!”
‘当!当!当!’大船上敲响了急促钟声。
而在岸上,大将李冰率领三万骑兵正沿着黄河岸边而行,和船队保持着同速,他们的战马自然是从黄河对岸运过来,使晋军迅速恢复了骑兵军队。
李冰听到了钟声,回头对将士们笑道:“再坚持一下,我们去卢县休息!”
众骑兵振奋精神,继续保持匀速前行。
事实上,卢县才是济州州治,人口最多,城池最大,但李纳却把兵力放在东阿县,主要原因是卢县城墙太破旧,已经五十年没有修葺过,木头已经腐朽,城砖轻轻一击就成粉状,甚至士兵都不敢在城头上巡逻,就怕走着走着,人就陷下去了。
城墙不适合修葺,只能重建,至少要花费数万贯钱,李纳哪里舍得拿出这么多钱建城,三年前,全县百姓募集了两万贯钱,准备重建城墙,但这笔钱却被李纳挪用作军俸了,引起全县百姓的愤怒,把李纳的祖宗八代都诅咒遍了。
没有钱修城,城墙只能保持旧状,不定哪天就彻底垮塌了,李纳自然不敢把军队放在这样一个不保险的城内。
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那就是卢县曾长期是田承嗣叔侄在黄河南岸的一块飞地,就像黎阳县曾是朱泚在河北的一块飞地一样。
田氏叔侄的长期经营,使卢县百姓对魏国比较归心,魏国灭亡后,李纳接手了卢县,但他任命的两任县令都被卢县百姓赶走,最后李纳和卢县士绅达成协议,不征卢县青壮从军,卢县这才接受了李纳任命的县令,这样桀骜不驯的县城,李纳怎么可能喜欢?
船队终于抵达了卢县城外的黄河码头,这也是卢县最重要的优势,它是黄河下游南岸最大的码头,是黄河下游最重要的渡河。
货船开始陆续靠上码头,与此同时,骑兵也同步抵达了,李冰翻身下了马,这时,数十名卢县的士绅前来迎接晋军到来。
一群士绅上前躬身行礼,“给李将军见礼!”
“你们认识我?”李冰惊讶问道。
其中一名士绅道:“小人刚从历城县回来,见过李将军!”
原来如此,李冰笑着点点头又问道:“县城内可有齐军?”
一名官员模样的中年男子行礼道:“回禀将军,县城内从来就没有过齐军,现在连县令和县丞都弃官逃走了。”
“那你是......”
“卑职武亮,是卢县县尉,就是本地人。”
李冰欣然道:“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县县令了!”
武亮大喜,连忙道:“小人愿为晋王殿下效力!”
“现在你就有事情,你去县里招募几千民夫替我卸船上货物,当然是有工钱的,每人每天两百文老钱,尽快吧!”
这个工钱不低了,而且还是老钱,自然是人人踊跃,就连纤夫们也加入了卸船大军的队伍,武亮很快就招募到数千名青壮民夫来码头帮忙卸货。
一时间,码头上热闹异常,首先是卸下来帐篷和营栅,士兵们开始在码头不远处扎下大营,安装上营栅。
在码头旁边一座亭子里,李冰正向十几名士绅询问济州的情况。
一名了解情况的老者道:“启禀将军,济州有一万驻军,在东阿县,由大将刘浩率领,但听说他们粮草不足,士兵们每天只能吃一顿,怨声载道,刘浩便抢了东阿县和阳谷县的粮铺和数十家大户的粮仓,才勉强解决了粮食问题,旦听说这让李师古很不满,公开指责刘浩,引发两人严重对立。”
李冰点点头,李纳命令儿子李师古来安抚济州百姓,刘浩却反其道行之,纵兵抢掠,这当然会惹怒李师古。
“然后呢?”
“然后听说李师古连夜去郓州了,刘浩还率军继续留在东阿县。”
李冰陷入沉思,得罪了李师古,在李纳那里日子也不会好过,这个刘浩是不是可以争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