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无妨,我也是从盐税上得到的启示,为什么盐能征税,一是因为大家都离不开,其次便是盐很便宜,有征税的余地,酒也是一样,但我并不主张鼓励饮酒,酿酒太消耗粮食,后来我就想到了茶和糖,这两个完全可以和盐一样,实行薄税广征,我们只要有充足的间接税赋,那么就可以降低直接税赋,免去劳役,降低田税和户税。”
“殿下说得好!”
杜佑赞叹道:“用征税来降税,这个思路确实高明,一定要让户部的官员们好好学一学是什么是治国之道。”
“好了!好了!”
郭宋摆摆手笑道:“你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是关于难民的消息!”
潘辽道:“我们刚刚接到消息,仇敬忠率六万大军进入宋州,引发了宋州民众对战争的恐慌,各县都有大量民众逃亡,正如之前殿下的预料,北方的民众逃亡兖州,南方的百姓逃亡亳州,有数十万之众,局势很混乱。”
......
郭宋眉头一皱,“局势混乱的消息确切吗?我早就命令李冰着手准备了。”
“殿下,消息应该确切,现在混乱主要发生在宋州境内,我们建议立刻让军队进入宋州维持秩序,分发干粮,现在天气炎热,还要防止疫病爆发。”
郭宋负手走了两步,对两人道:“军队入境维持秩序问题不大,关键是要有得力的文官进行管理,兖州那边王侑在,我不担心,但亳州那边没有合适的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那边。”
潘辽想了想道:“微臣推荐扬州刺史王珪年去亳州安置灾民,此人能力极强,短短一年时间就让扬州恢复了元气,微臣倒不是说把调去亳州,而是借用他的能力安置灾民。”
郭宋又望向杜佑,杜佑是吏部尚书,他对官员的考评最有发言权,杜佑点点头,“微臣同意潘相国的评价,王珪年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不光是他能力出众,而且他很有谋略,朱泚丧心病狂压榨扬州商人,但至少一半的扬州商人被他用各种手段保全下来,扬州商人对他充满了感激,一旦恢复秩序,在他的召唤下,大量商人都纷纷返回扬州,扬州的元气才能恢复得这么快。”
郭宋欣然道:“既然你们都这样说,想必是有点真本事,可以用他,我会用晋王手令调他去亳州住持难民安置!”
..........
战争还没有爆发,但战争的气氛已经笼罩在宋州上空,宋州百姓恐慌万分,纷纷离家逃亡,由于朱泚军是从西北杀来,而仇敬忠的军队从东南过来,所以民众逃亡路线基本上是东北和西南。
东北是兖州,那是晋军控制的地盘,对宋州百姓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以前大家舍不得放弃土地和家园,现在迫不得已放弃,众人都纷纷逃往兖州。
在通往兖州的一条官道上,扶老携幼的人群足有二十余里长,一辆辆大车上装满了各种家当,男人在前面赶车,妻子抱着年幼的孩子坐在丈夫身旁,在他们身后是破旧的家具,锅碗瓢盆,破烂的被褥堆在角落,上面两着几个孩子,旁边还挤着两只羊,一个老人紧紧趴在家具中间一口破旧的大箱子上,看得出,箱子里装着他们微薄的财产。
还有男子挑着两个大箩筐,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更多是百姓是不幸,步履艰难,在官道上蹒跚而行。
这时,一队骑兵从远处疾奔而来,百姓们纷纷向边上让路,骑兵大喊道:“各位乡亲,前面十里外有水有馒头,分文不收,大家坚持一下,去前面休息!”
听说前面有不要钱的食物,难民们精神大振,纷纷加快了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