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仪点点头,“我有数了,窦家最多捐十五万贯。”
独孤立秋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笑道:“你想入伙柜坊,去找我三子谦儿,现在是他在主管这个生意,不过你老人家就不用出面了,这种事情就交给晚辈们吧!”
“好!”
两人又闲聊几句,便各自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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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适充分利用手腕,短短十天内,便从关陇贵族手中搞到了近百万贯钱和三十万石粮食,这笔钱粮李适用作军队专用,募兵和支付军俸,有了这笔钱粮,兵部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招募到三万军队,其中两万充实剑南节度府,用来防御吐蕃,另外一万军则放在渝州,防御南诏军队北上。
时间很快到了九月,这天上午,一直百余人组成的队伍正从南城门进入成都,队伍中有几辆马车,其他人都是随从护卫,他们将几辆马车护卫得格外严密。
其中一辆大车内,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出任播州近一年的薛勋,他身体不太好,播州条件恶劣,对他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短短一年时间,他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有了皱纹,其实他还不到五十岁。
他前面几辆马车内正是被封为琼王的李谊和他的几名妻儿,要不是为了让薛勋回来,天子李适是绝对不会让李谊重回成都,他只能播州度过余生。
不过就算李谊回来,他也不会有自由,依旧要被软禁在王府中,偶然出趟门,也是像现在一样坐在马车内,周围全是李适派出的武士,他不能和外人有任何接触。
薛勋名义上虽然是去出任播州长史,实际上就是流放,如果他没有一个让天子李适畏惧的女婿,他就得死在播州了。
另一名和他一起流放播州的高官韩滉没有回,而是直接在渝州坐船出发,前往明州上任,他的妻儿都不在成都,对成都也没有什么留恋,直接走了。
分手的时候到了,薛勋下了马车,远远向李谊的马车躬身行一礼,李谊无法露面,只能隔着窗纱向他挥了挥手,两人就此告别,至于他们能不能还有再见之日,就不知道了。
薛勋目前还住在张雷的府宅内,十几名晋卫府派出武士护卫着他回到府宅,给他开门的是府上的老管家,老管家忽然看见主人站在门外,顿时激动得哭出来了,“老爷,你终于回来了。”
薛勋笑着拍拍他,走进府门问道:“夫人和清儿呢?”
“他们到姑爷哪里去了,府中人要么跟夫人走了,要么散了,现在就只剩下我和老妻二人。”
薛勋听说妻儿去了女儿那里,他稍稍松口气,对管家道:“门外都是保护我的人,你给他们安排房间住下,我自己稍微歇一会儿。”
“老爷去休息,我让老妻烧茶,这边的人我来安排。”
薛勋回了自己书房,他的书房保持着离去时的模样,一本杜甫诗集还翻到一半,上面积了薄薄一层灰。
桌椅上擦的干干净净,看来管家每天都来收拾,但没有碰自己的东西,薛勋从书橱内取出一块温润无暇的羊脂白玉,这是女儿送给自己寿礼,据说价值数千贯,他临走时匆忙,把它忘记了。
薛勋轻轻握着玉,让自己心境平静下来,他需要做一个决定,如果他要离开成都去太原,今晚就是最后的机会,过了今晚,李适知道他回来,恐怕就没有机会离开了。
沉思良久,他出来对老管家道:“假如明后天有朝廷的人来找我,你就告诉他们,我去青城山静养几天。”
“我记住了!”
薛勋又找到了晋卫府的首领,对他道:“我决定了,就按照之前我们商议的办法,你们现在就护卫马车出城吧!”
十几名随从护卫着空马车离去,薛勋随即坐一辆牛车来到了独孤府,当天晚上,独孤立秋亲自护卫着薛勋秘密离开了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