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立秋的官房距离郭宋官房,直线距离不到五十步,很快,独孤立秋便被参军带进了郭宋官房。
独孤立秋是最后一个被确定的相国,他出任工部尚书,郭宋之所以任命他为相国,也主要从两方面考虑。
一个是他的七位相国中,来自河西的相国就占了四位,潘辽、张谦逸、曹万年和张裘安,崔元丰长期为地方官,朝廷经验和人脉都稍缺,只剩下杜佑一个朝廷老臣,但有点独立难支,所以郭宋便看中了朝廷中人脉极广,资历极老的独孤立秋。
当然,独孤立秋自身的身体也不错,能胜任相国之劳。
第二个方面就是郭宋想找一个主管制造业的宰相,在这个方面的经验以及实践,没有谁再能和独孤立秋相提并论。
正是这两大原因使独孤立秋在花甲之年圆了自己的相国之梦,他在南唐虽然短暂出任相国,但他认为南唐不完整,偏安一方,徒有相国之名,却无相国之实。
“哟!老潘也在。”
独孤立秋走进来微微一行礼,笑眯眯道:“我猜殿下是不是为造船之事找我?”
“独孤相国怎么知道?”郭宋不解问道。
“马上春暖花开,又该到航行之时了。”
郭宋笑了笑:“只能说巧合吧!相国请坐。”
独孤立秋坐了下来,郭宋问他道:“其实我有两件事找相国,第一是我想知道,刘士宁这个人怎么样?独孤相国应该很了解他吧!”
“刘玄佐之子刘士宁?”
“正是他!”
独孤立秋笑道:“殿下还真问对人了,当年代宗在位时,我接任千牛卫大将军,这个刘士宁就是我手下一名旅帅。”
“等一等?”
郭宋打断独孤立秋的话问道:“这个刘士宁多大岁数了?”
“和殿下差不多。”
郭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独孤立秋又继续道:“这个刘士宁非常奸诈,当时发生了一起奸淫民女案,刘士宁是嫌疑人之一,但他却有不在场的证据,因为案发那天晚上是他当值,结果另外两人成了替死鬼,被杖打一百棍,革职赶出军营。
由过了两个月,刘士宁有一次喝醉酒吐露了真相,那个案子就是他干的,他利用自己当值为掩护,潜入民宅犯案,然后又无声无息回来继续当值巡逻,所以大家都能证明他不在场,事情已经过去了,苦主一家也搬走了,案子已经结束,我也只能把他革职。”
“后来呢?”郭宋又问道。
“后来他跟随父亲南征北战,倒也立下不少功绩,但很多人都说他野心大,他父亲为宋汴节度使时,他不止一次劝说父亲拥兵自立,刘洽军队和李希烈军队的一场大战,也是刘士宁引发的,刘洽想走淮南去扬州,但刘士宁却希望灭了李希烈,夺取他的根基,最后两败皆伤。”
“可我听说他后来去了成都?”旁边潘辽接口道。
“正是,他去成都是他主动申请的,他愿在成都为人质,刘洽才能被先帝封为江南东道节度使,等他父亲在江南东道站稳了脚跟,他却重贿宋朝凤,然后以母亲去世为由,请假回家奔丧,宋朝凤替他说了情,先帝批准他一年假期,这一去他便再也没有回成都。”
郭宋点点头,“由此可见此人很有头脑,善于抓住时机,倒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独孤立秋笑着摇摇头,“他最大的弱点就是野心太大,他曾经给先帝写过一封信,他想出任苏州刺史,先帝找我商议,但还没有结果就爆发了宫廷政变。”
“那先帝怎么评价刘士宁的?”郭宋又问道。
“先帝评价他是奸雄,最好把他囚禁于京城,永不放他出京。”
郭宋负手走了几步,他忽然对两人道:“会不会韩滉这么痛快答应来京城述职,就和这个刘士宁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