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上留里克不必太在意自己的后勤,很懂得变通的克里维奇人在为大军充当民夫帮佣。
在最后的准备阶段,所有的雪橇塞得满登登,以至于一些御夫干脆坐在雪橇上堆得高高的干草垛处,于高处更好得驾驭驯鹿。
己方的雪橇全部利用,从本地缴获的雪橇载具也都以缆绳串联的方式进行拖曳。
曼契科的捻庄(绳子村)提供的绳子的确派上了大用场。“你们若是能提供更多的绳子就更好了。”
于是,这支得胜的罗斯军稍稍变了样子,他们不再像是一支远征军,更像是庞大的物资运输队。
站
在普通战士的立场上,大家觉得大王为最后的旅途做了过于冲锋的准备,为此连新降服的本地村民都发动起来办事。
这一切是否意味着未来的旅途极为艰辛呢?
不知道。反正再艰辛的旅途大家都经历过,未来不过是再钻一次森林罢了,无论怎样进发只要一路向东就高枕无忧。
至于担心在森林迷路?这是大军最不必担心的事情。
各个百夫长都有一个小木盒,其中摆放着三样奇妙的小洞里:微小的有方向刻度的圆形木桶、极其薄的橡木片、一根研磨很细的钢针。这就是罗斯军的水浮法指南针,由于军队已经知晓其原理,现在罗斯猎人们也广泛使用这一招数,军队便做得更为讲究。
曾经,迷路于冬季的森林几乎意味着必死无疑,现在的军队却丧失了这种概念。
没有人觉得有迷路风险,我们拥有指南针,这就是诸神赐予罗斯的技术手段。
这便是为什么,留里克指挥大军不止一次硬冲东欧的森林,广大将士不质疑担忧的重大原因。当然注意到罗斯军公开表演这种神奇招数,聪明的奥拉芬、波姆一伙儿当场便学会了。
它被认为“我军有诸神祝福”,如此再冲普斯科瓦河的奥拉芬一伙儿充满信心。
约定之日,号角吹战鼓敲,集结在城外空地的罗斯大军以旗队为编制,雪橇大军排列得整整旗帜。
每一辆雪橇高扬罗斯旗帜,战士们不再披
甲却清一色套上白底蓝纹的罗斯战袍。何止如此?任何多彩的物件都被搬出来,特别挂在雪橇的显眼处。
毕竟在茂密森林里就只有两种颜色:雪之白、松林之灰黑般的深绿。
任何异常色泽都是显眼的,如此才能避免任何人掉队的可能性。
今日,附近的克里维奇人自发得聚集在普斯科夫,那些被封做博雅尔的首领们原则上享有世袭权力,他们为各自的村子争取到了和平乃至法理上的罗斯军事保护,实在成为了村子里的英雄,当前阶段遂无人反对这种世袭。
对于他们,留里克并非刻意采取德政,事实上他明白自己只要做得比高尔良善一些就够了。他实在没工夫搭理普斯科夫,这才许可本地人自治。
这恰是一种德政,村民遂赶在最后关头再在家里搜刮一番非必要的剩余物资,连对自己都极为珍贵的蜂蜜和奶酪块都拿了出来,全部交给亟待出发的军队,最后换取一波破铜烂铁。
现在,留里克有戴上了他的黄金桂冠,特意带着亲信在本地村民面前骑着马炫耀一圈。
此刻号角频仍旌旗猎猎,无得严严实实的罗斯军战士与那些跟随离开的男男女女齐聚在各个雪橇。
对于本地人而言,他们知道丹麦人的时代已经结束,大社区的遗迹现在为各个村子分享,而小社区也将人去房空。但普斯科夫本城已经飘扬起罗斯旗帜了,不是么?
各村都在
短时间内染出蓝色布条,再缝于白布,如此宣示这个村子效忠罗斯。整个普斯科夫地区短时间内处处飘旗,虽说村民们对罗斯的理解知之甚少,他们都已经有了明确的自我认知:我们被罗斯王国控制着,为了安全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都有着较高的自我管理意识,或曰早就在过去丹麦大社区的影响下、尤其是在高尔的“暴政”统治下被驯服了。
现在,伴随着特别的有节奏的号角声吹起,罗斯军开拔!
全军排成狭长的纵队,以旗队为单元向着维利卡亚河的东方支流之普斯科瓦河前进。
狭长的队伍最终绵延长达三公里,这一切虽在留里克的预估内,却想不到队伍可以被拉得如此之长且仍在恶化,最终全军成了磨磨唧唧长达四公里的修长队伍,彼此相连雪橇保持着安全距离,却总会因为其中某一辆的磨蹭,将拖延传到到下一辆,最终突然闹出一次“幽灵堵车”也不稀奇。
“真是倒霉,你该告诉我这条河越是上游河道区域越窄?”留里克对奥拉芬有所不满,可惜自己已经下达命令,大军攥紧逼仄的森林缝隙,想要后队改前队从这里撤出必然造成一场行军大灾难,到时候全军都要互相堵在这森林缝隙里。
奥拉芬高兴的脸庞逐渐流露苦笑,他知道大王在苛责,事到如今自己也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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