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列金欣慰极了,现在终于有人为自己站台。他也非常的可惜自己没有辩证的想到这番说辞,他嫉妒怨恨奥托,如此大道理就该提前告知,再由身为国王的自己说明。
总之奥列金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他短时间内统一了各方的态度。
出征是必须出征的,现在,各部队必须离港!
无论是精神亢奋,亦或是担忧,各色人等盲从于他们的首领和有着巨大野心的战士,纷纷聚集到海滩。
当奥托和他的随从抵达罗斯人的营地之际,他看到近岸处的阿芙洛拉号上,摘下帽子的留里克在大声呼喊,拼命晃着双臂,还有那金色的马尾被北风吹着拼命向南摇曳,恍若一面旗帜。
奥托会心一笑:“好小子……”
他登上了接他上大船的小船,很快攀爬绳梯,就快速躲进了温暖的船艏的休息室。至于别的罗斯战士,这一刻他们彻底明白了给船只安装甲板的重要性。哪怕是货船,它宽大的船舱里此刻也坐满了人,一众人聚在一起散发的热量也温暖了彼此,而甲板之上,仅有少数奉命操作风帆、衣着厚实的水手,在不停走动地作业。
罗斯军的确不怕大风、不怕降雨,亦是不怕风寒,只因他们的船只拥有甲板,而他们的盟友们,依旧操持着露天的长船,在大浪中航行。
无论情愿与否,联军的船队在清晨时分离开了沃斯卡斯港。
奥列金只派遣了区区五十人驻扎于此,一来是看住没有带走的战利品,二来也是看住那些无法作战的沃斯卡斯女人。这就是身为王者最基本的策略,要让“值得怀疑”的战士卖命,那就派兵“保护好”他们的妻儿。
庞大的船队在大风下强行航行,只有真的处于大海上,奥列金也不仅为自己的强行之举担忧起来。
年轻时的奥列金也曾在大浪中航行,他觉得年轻时可以征服大海,如今一样可以。
可是他忘记了冒险的可怕,也高估了盟友们都是勇士。不!他更是高估了盟友们的船!
在温暖祥和的时期,六月份的波罗的海的平均浪高只有半米,如此以来卡尔马海峡内就更显平静。
当下,正片海域正吹着五级大风,仅卡尔马海峡内的浪高暴涨到了两米。
可以说厄兰岛这根如同面条一般的狭长岛屿,客观上起到了一定防波堤的作用,此刻海峡外的海域,那浪高早就飙到了六米,局部地区已经达到十米!
如果这一时代有着即时通信的可能性,奥托就能获悉来自墓碑岛和老家的消息,所谓大海已经巨浪滔天,一切的捕鱼作业全部暂停。不仅仅如此,北方的艾隆堡已经下了多日的雨,其毗邻的河流也变得污浊不堪。
随着航行的持续,海浪变得更下凶险,但是这份危险对于罗斯人根本就不存在。
阿芙洛拉号没有满帆,因为如此狂风,风帆搞不好破损,倘若桅杆再被吹断就糟了。她在海浪里如同快速前进的过山车,航向瞄着西南方,所谓直奔目的地。
各方的长船都是如此,船上的人们可真是遭了大罪!
到了中午时分,阴霾终于降下了新的武器——雨。
降雨发生了,天空中天山雷鸣,突然降下的暴雨给了狂袭的战士措手不及。
雨点噼里啪啦落在阿芙洛拉号,奥托还没有这种体验,他急需留里克的一套解释。
“爸爸?你在害怕吗?”
“我……有一点。”奥托尴尬笑了笑。
留里克依旧是无所谓的模样,就是休息室里只有高处的窗口露出一点光亮,他看不到父亲的忧虑。
“没什么,外面是下雨了,至少我们的船只不会进水。”
“哦?你还使用了什么魔力?”
“不是魔力,是技术。爸爸,你难道一直没有注意,我们的甲板根本就不是平的?船舷的桅杆还有大量的孔洞?”
“啊!原来你一直想到了这个?”
奥托已然恍然大悟,所谓阿芙洛拉号从一开始铺设甲板之际就考虑到了排水问题。所有甲板的木材经过了烤制加工,它们拥有了一定的弧度,一个微小的弧度实则已经足够。
连带着那些改装的货船都是如此,该技术也将自然而然的运用到未来所有的罗斯船只中。
奈何,其他的船只就糟了。
人们抓住船舷的盾牌,或是抓住收起来的桨,他们抓住任何可抓的东西,甚至用绳子将自己与船捆在一起,生怕在如同过山车一般的剧烈上下运动下,被甩出去,掉到海里淹死。
如果风平浪静,落水者是可以被救援的,奈何当下面对暴怒之海,落水简直就是肉身献祭海神。
他们也不得不用各种工具,乃至捧起的双手,将船舱内的积水不断舀出去。冰冷的雨水沾湿了他们的衣服,结果因人的劳作,许多战士身上居然开始冒着热气。
他们必须不停舀水,否则船只就会沉没。
除了罗斯人因为大船的优势避难了糟心事,其他船上的人们都开始抱怨国王的鲁莽是要拿所有人献祭。
浪高实际已经开始逼近三米了,此刻也正是暴风雨最猛烈的时刻,阿芙洛拉号也开始剧烈的颠簸,不过她仅龙骨就有三十米,并不畏惧这样的海浪。
事实上,千年后一些疯狂的渔船,面对十米巨浪都敢于硬闯。很多时候并非他们勇敢,而是身不由己。他们孤悬大海,为了活命只能在滔天巨浪中坚持。
整个瑞典船队都在坚持,留里克也惊讶的意识到自己突然有了呕吐的冲动。
其实已经有货船里的人呕了一大堆,主要是那些被控制起来的沃斯卡斯小孩,还有留里克的那十位来自诺夫哥罗德的女仆。
如此情景,只有最优秀的航海者能无视晕船,留里克自诩仍需练习,好在他并没有真的呕吐,只是精神被闹得很糟。
船队实际的进入到了卡尔马海峡的中心部分,这里自然最是风高浪急。
终于,一些可悲的事发生了。
一艘耶尔马伦人的长船,它的船帆突然被大风吹断!桅杆向侧方坍塌,连带着整艘船为之倾覆!船上的三十多名准备抢滩登陆的战士,全部掉入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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