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留里克是真切的明白,为何原始资本的积累充满了血与泪。可是,谁在乎呢?
夜幕降临了,罗斯大军、各个族裔的战士成为维斯比的新居民。
大家点燃篝火,肆无忌惮烤着新宰的肥羊、家禽,佐以缴获的麦酒大快朵颐。从出征到现在,时间可是过去了漫长的三周!倘若没有足够的缴获,罗斯大军的军粮都要告急了。
好在尘埃落定,哥特兰人彻底战败,他们储备的食物、豢养的牛羊尽数成了罗斯军队的美餐。
人们欢声笑语,用多种语言谈论着空前的胜利。许多初出茅庐的年轻战士都觉得,兄弟们杀死了至少一千个丹麦佣兵,传说中危险、强悍的丹麦人也不过如此,或者说罗斯大军在留里克大人、老首领奥托的带领下,已经是已知世界最强的力量。骄傲自满的情绪在蔓延,这无可厚非,毕竟自罗斯人离开峡湾开始扩张,四年以来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失败?不存在的。
维斯比是篝火的海洋,她本是围绕着一座“弗雷大祭坛”所形成的城市,如今弗雷神庙有了新的主人。
旧维斯比的祭司们全部逃走了,罗斯军也无意抓获他们。是他们放弃了神灵,神自然也不会再祝福他们。
死掉的哥特兰王哈肯强行亵渎弗雷,将神庙侍奉的神祇换成奥丁。
现在罗斯人的大祭司露米娅,这位大家相信的得到奥丁饶命的女人,就在祭坛内祭祀奥丁。祭祀活动仅仅是一系列仪式的一部分,当神圣的仪式完毕后,一场婚礼立刻举行。
长屋中的祭坛,阿里克与亚丝拉琪按照罗斯的风俗完成了婚礼仪式,看着大侄子迎娶了第二个女人,奥托真是柏手称快。
一瓶烈酒便是奥托给予侄儿的特别礼物,亚丝拉琪在震惊中端着燃烧着的海象牙酒杯,强行喝下燃烧的烈酒。再看眼前的阿里克,这个男人似乎早已习惯。
难道去了北方的罗斯人,在冰雪世界中学到了什么魔法?居然存在燃烧的酒!
亚丝拉琪既已选择认同,便没有任何的反抗,她被自己的男人公主抱着,直接回到她自己的闺房。
房门被关闭,那些平日里负责警卫的女战士,也都无权进入。
篝火狂欢之后,酒足饭饱的罗斯大军终于安静下来,他们占有维斯比人的旧房舍呼呼大睡。
奥托将最后一瓶烈酒一口闷掉,最后在飘飘然中进入梦乡。
留里克呢?则在一众女仆的簇拥下睡成一片。
哈拉尔的宅邸作为罗斯人的指挥中枢,目前只有一群精锐战士定时轮岗巡逻。
几乎所有人都睡着了,但阿里克并不想那么早点休息,他也没有立刻对妻子“动手”,两人只是平静地躺在松软的羊皮毯子上谈心。
亚丝拉琪希望得到一个答案,便是阿里克亲口说说他在岛上的作为。她其实从不仇恨阿里克,必经自己的家族在战争浩劫中损失并不严重,罗斯的掌权者明显也施以宽大。亚丝拉琪就是听信那些传说,对阿里克先入为主的害怕。
诸神已经见证,这个年轻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第二位妻子。对于自己的女人,阿里克并无隐瞒之意。
“有人说我是个屠夫,也许是吧。是他们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只对敌人痛下杀手,对于兄弟,我会把缴获的钱财都给他们。”
亚丝拉琪听得心惊胆寒,因为那些传言全都是真的,自己丈夫的弑杀实在过分。
她不想也不敢批评什么,便问道:“难道你的性格一直如此?”
“也不是。”
“那么……”
“自从十年前的秋季,我的父亲被哥特兰人杀死,我就决议报复。我们罗斯人只是偏航,本无意对哥特兰动手,可是战斗还是爆发了。我们的进攻就是为了复仇!过去的十年,我每天都想着复仇!”阿里克说话越来越气愤,不过聪慧的亚丝拉琪听到了悲伤与自卑。
最后,她察觉到了阿里克竟在落泪。
“现在,你还有仇恨吗?维斯比就剩下一些房子,哥特兰已经失败了。”亚丝拉琪凑到阿里克身边,弱弱地问。
“仇恨已经没有了,旧的哥特兰人已经不复存在。你……你是我的妻子,你就是罗斯人。你知道吗?我需要家人的陪伴,做我的女人,我会好好待你。给我生下孩子,你会在罗斯公国享有很高的地位,你的家族也会兴旺。”
这一刻,亚丝拉琪也动了真情。也许阿里克是个屠夫,一个活在强烈仇恨中长达十年的男人,在战斗中头脑空白成为最危险的狂战士倒也合理。
她又轻轻地问:“那个留里克,是你的弟弟?一个漂亮的男孩,我感觉他才是罗斯的……大王。”
“是的,他被奥丁所宠爱,是奥丁赏赐给我们罗斯人的礼物,大家都原因听从他的命令。我们的老祭司也得到奥丁的祝福,如今已经八十岁了,她将职位交给了那个女孩,我们的新大祭司,一个养鹿的女人。那个女人本该死掉,阿丁赐予她新生,为我们罗斯人服务。”
罗斯人真是充满了奇幻,亚丝拉琪在惊讶中急忙问:“那么你……也被奥丁祝福吗?”
“我想,是吧。我的胳膊身负重伤,可我并没有任何的疾病,我在没有痛苦中康复了。因为在治疗的时候,我们的祭司唱了一段祈祷诗,是神让我康复。”
亚丝拉琪已无任何的疑问,她长呼一口气,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就来吧,我的狂战士!我们的祭司告诉我,我的男人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奥丁是正确的,让我……”她定了定神,斩钉截铁道:“让我成为女人。”
昏暗的油灯下,阿里克笑了笑,他再无多言便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