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梅九的眯眯眼，她才干咳两声，把话题拽到正轨。
“总之，我拒绝了。”
“理由？”梅九问。
陈溪尴尬道，“你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他视线默默地落在那本摊开的绘本上，“这里面，有几个造型，我觉得——”
“我说我身体被掏空，肾虚体弱怕是不能让那位小皇叔满意，回头小皇叔嫁过来，天天守活寡，两国开战尸横遍野...”
他紧蹙的眉头越发拧紧。
“你真的这么说？”
“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犹如日月山河，万般星辰不及你——”陈溪又把她刚那套彩虹屁原封不动地放了一圈。
以往她这般谄媚，梅九早就被她拿下了，可今日他仿佛有心事，任凭陈溪怎么说，他都有点精神恍惚。
“你没事儿吧？”陈溪觉得他今天有点古怪。
梅九摇头，眼带忧郁，千言万语无从说起。
他根本不是因为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生气。
更不是为了嬷嬷把他当成了以色事人的小侍。
这些看似荒诞的经历，不过是本书的剧情而已，他既然穿进来保护溪溪，自然不会在乎这些细节。
真正让梅九心神不宁的，另有起因。
陈溪不知他的心事，走到镜子前，掀起头发看自己这张吓人的老脸。
上了药的额头血止住了，不知是否因有伤口衬托的缘故，看着越来越难看。
“哎，我都努力减肥也做有氧运动了，怎么觉得更磕碜了？”陈溪摸着脸上的抬头纹。
她刚穿过来时，额头有这么深的褶子吗？
刚穿来时，这张老脸虽然也不好看，但起码能看出有跟陈溪相似的地方。
可才过了不到一周的时间，就变得又老又丑的，哪怕是减肥了，还是很不顺眼，距离陈溪本人相差越来越远。
虽然大街上衰老的人那么多，但好像没有几个如她这般猥琐？
陈溪觉得她现在这张脸怎么看怎么猥琐。
梅九听她说此事，脸越发阴鸷了几分。
“哎，你不会是因为我变丑吓到你了吧？话说，咱们在这世界继续待下去，回去后你该不会有心理阴影吧？”
陈溪打趣道，话里带了几分自嘲。
人只有拥有一件东西时，才会有底气说自己不在乎。
就像她，现实里从没为颜值的事儿操过心，每天嚷嚷自己可以靠着才华过日子。
但真来到这个世界，眼看着容颜老去，青春不在，爱人还在身边，他未老，她先衰，这感觉...
真糟糕。
“不会。”梅九抿着嘴角说道。
“要不你先回去吧，我看这世界似乎也没多大危险，我自己留下就行。”陈溪用轻松的口吻掩饰她的真心。
她其实很不希望梅九在这里。
不希望他看着她渐渐老去的样子。
“我留下。”他坚持道。
陈溪拗不过他，只能想着要少见他，如果自己继续这么老下去，她只能跟梅九分居了。
是夜，陈溪睡着了。
梅九摊开掌心，他的神界专用手机出现在手心上。
引得他不开心的那条匿名短信，赫然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