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洞庭亦是眼神玩味。
这外地公子哥的把戏,落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且不说精通蛊术的熊野,就是在其他人面前,也只是班门弄斧。
无非是袖子里放些能让人晕晕乎乎的迷药而已。他动作这般明显,谁不会瞧出来不对劲?
“呵呵。”
老板娘刚将这碟红烧鱼放在桌上,赵洞庭就轻笑着端起,看向那公子哥,“这份菜,便送给诸位吃,如何?”
公子哥露出人畜无害轻笑,“兄弟客气了。我们素不相识,小弟我怎敢担待。”
赵洞庭却是直直向着他们那桌走去,“那若是这份菜,本公子非送不可呢?”
这话,可就不那么友善了。
公子哥和他同桌的人脸色顿时都垮下来。旁边几桌则是露出饶有兴致的模样。
看热闹的,总不嫌事大。
公子哥冷着脸道:“你这是在自找麻烦。”
有他旁边的雇从甚至已经是稍稍拔出刀来。
赵洞庭将红烧鱼放到桌上,慢悠悠道:“看来你们这些外来人并不懂得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在雷州耍这样的手段,怕是觉得雷州好欺负,大宋好欺负。这碟鱼,你若是吃下去,此事便作罢,你要不吃,便不要怪我真找你的麻烦。”
雷州做海航生意,自当是和气生财,但赵洞庭也绝不愿意看到外来人在雷州作威作福。
是龙,到大宋,也得盘着。
公子哥的雇从铿锵将兵刃给拔将出来,怒目而视。
看气势,竟是个个都不弱。
这公子哥显然来历不小。
赵洞庭不动声色。
后头几道意境却是汹涌而出。
客栈内霎时间动荡不休,数股无形气劲席卷而过。
桌上碗碟摇晃不停,发出叮当声响。
首当其冲的公子哥那桌碗碟更是瞬间碎裂。
“啊!”
老板娘发出低声惊呼。
公子哥及雇从个个变色,为意境所涉。
他们决不能算是庸手,有中元境修为,但相较于洪无天等人无疑还是相去甚远。
这回是遇到铁板了。
公子哥好不容易回神,脸上露出凝重。但是,竟也没有多少害怕之色,显然有着极强底蕴。
赵洞庭冷笑一声,又要开口。
可这时,从内厨却是飞快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眼神只是看着老板娘,“素儿,怎么了?”
手里还提着寒光闪闪的菜刀。
直到这话出口,他好似才发现客栈内气氛的不对劲。神色瞬间变得有些凝重,眼神在客栈内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铁离断脸上,变得极为诧异、震惊。
铁离断剑意勃然消散,震惊起身。
“小林子!”
“铁……铁师叔!”
人生相遇,总是这般的不经意。
赵洞庭等人脸上都个是露出意外之色。
几道意境悄然而散。
赵洞庭立在原地,浑然没将公子哥和那些雇从放在眼里,回头看向铁离断。
持着菜刀的老板突然将菜刀扔掉,走到老板娘旁边牵起老板娘的手,又走到铁离断面前,跪倒在地,“师叔!”
一铁骨铮铮汉子,喊出这两字,竟是带着些微哭腔。他妻子也跟着跪下,但眼中难免有微微不解之色。
她没有去刻意追寻过丈夫的过去,只以为丈夫大概是个寻常的人。但现在,显然并不如此。
这几个客人,都绝不是寻常人。
但感到丈夫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那种暖暖的感觉,便又将她心中的些许埋怨淡去。
他不说,定然是有他的理由的。
她如此想。
铁离断伸手扶起林冲和老板娘,“都起来吧!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你,看到你如今过着这样的生活,师叔也放心了。”
雇从们知道这些人不是寻常人,带着公子哥准备悄悄离开。公子哥些微不忿,但也没强硬的要留在这里。
他知道眼下讨不到好。
可是,赵洞庭却是突然移步,将他们拦住:“这就想走?先把鱼吃了再说吧!”
这个公子哥在这里明目张胆使那样的龌龊手段,已经让他有了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