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城门司的数千官兵没有加入到叛军的队伍之中,普通的士卒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些聪明的校官已经猜到大概是有哪位皇子造反了,却也在长官们的压制下不敢动弹。张德清统领是聪明人,知道这种叛乱的事情,自己就算再加一手也没有多少功劳,先死死地抱着自己的城门司,才是真正聪明的选择。
马蹄声在正阳门直通皇宫的大道上如雷鸣般响着,秦家大军的骑兵们取出了兵器,开始jǐng惕了起来,然而他们的速度却没有一丝降低,如一阵狂风般驰过。
如今的天下崇尚黑sè,秦家骑兵们的轻甲颜sè也很深,和监察院的黑骑极为接近,只是少了一抹最浓重的黑sè,在胸甲处有几片亮彩。
十几匹奔跑着的骑兵骤然从大队内脱离,加速前驶,像闪电般刺入安静的街道中,擦着民宅的低檐,开始为大军的前行进行侦察回报。
一应如常,这十几名骑兵驰入街巷,再行一转,如箭头般散开,开始往纵深处行进,这一切都发生的极其迅速和自然,充分展现了庆**队的训练水平和秦家军队的强大。
骑兵大队并未减速,顺着那十几名骑兵踏过的方向,继续前行。秦恒骑着马,率着亲兵营,冷漠地注视着百余丈的前方,他知道范闲和大皇子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这条安静的长街上,一定会有狙击和难缠的厮杀。
但他不在乎,范闲和大皇子手中有多少人,他心知肚明,他要求的是行军的速度,强悍的气势,无论受到何等样的阻拦,都必须无情地用大军碾压过去!
…………叛军突进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那十几名当先的骑兵根本无法起到斥侯的作用,准备来说,他们只是勇敢地诱饵,又有些像范闲那个世界里,那些勇敢滚过雷场的烈士,用自己的生命,去触摸死一般寂静的京都内,究竟存在着什么模样的危险。
然而叛军已经从正阳门处直突五百丈,那十几名勇敢地骑兵依然没有遇到任何狙击,直至他们隐隐都可以看见朝阳照拂下的皇宫檐角时,街巷中依然是一片安静。
…………“嘶!”
离这十几名骑兵约一百丈的叛军大队,冲在最前方的那几匹战马,正在有力地呼吸着京都的空气,保持着稳定的速度,却在同一时间,痛苦地嘶鸣起来!
嘶鸣声从中而绝,数匹战马同时翻倒在地!
战马沉重的身躯狠狠地砸在了街道的青石地板上,震起几丝灰尘,却是震得街道似乎都颤了一颤。马头重重地与地面一撞,鲜血迸流!
而战马上的那些骑兵骑术再佳,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措手不及,翻倒在地。还没有待他们从断腿的痛楚中醒过神来,自街畔的民宅间,几枝黑sè淬毒的弩箭shè了出来,狠狠地扎进了他们的身体。
就在当先几匹战马倒地,骑兵被弩箭杀时的同时,整条安静的街道上忽然传来了无数声嘶嘶响声。
这些响声不是发自那些奔驰的战马口鼻中,而是从地上发出来的。京都的街道地面上铺着方正的青石,而青石之间的缝隙,则是由黄土填实。
那些嘶嘶声,便是发自这些青石板之间的细细黄土之中。
同一瞬间,长街之上青石板间的黄土忽然绽裂!街道两旁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竟从开裂的黄土中,弹起一根细细地黑sè皮索,皮索太细,无法系上钩刺,但却隐隐可见闪耀着幽幽的光芒,应该是淬毒的细针。
数十条黑sè的特制绊马索,就这样突兀而神奇地出现在前一刻还是一片坦途的街道上!
无数声闷响同时响起,秦家军队的骑军大队在这一刻遭受了无情地打击,总计约有一百余骑,便在这数十条绊马索前,堕下了云端,砸向了深沉的土地。
一时间,街道上人仰马翻,惨呼连连,不知道多少人或马筋断骨折,重重地砸在一起,翻滚着,流着血。
紧接着,嗖嗖地破空之声响起,这些响声就像是幽冥之中前来收割收命的令哨,令人心惊胆颤。无数的黑sè弩箭,从街畔的民宅里shè了出来,shè在那些摔在地上的叛军身上,瞬息间停止住他们的惨呼声。
不过刹那时间,这半条街上便多了一百多名死人,这些死人的身上都插着弩箭。而埋伏者没有shè马,那些断肢中毒的战马无力地躺在地上,躺在主人们的尸体旁边,一边痛苦地嘶鸣着,一边一下一下蹬动着马腿。
场景看着无比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