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与李弘成听着鸿门宴三字,不免微微一怔,脸上却掩饰的极好,他们自然没有听过这个典故,但碍于自身尊贵身份,自然也不好出言相询。二皇子微微一笑,说道:“别叫殿下了,你就跟着婉儿叫我二哥吧。”
范闲面色不变,心里却感觉有些麻烦,这关系要拉的太近……似乎总有些问题。似乎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二皇子双手垂在自己的膝前,依然半蹲着笑道:“凡事不用太过谨慎,婉儿是宫里的宝,你要记着,你如今多了一个大哥,还在西边骑马玩,我这个二哥依然躲在翰林院里编书,至于太子三哥,你更要多亲近才是。多些亲戚,难道就让你如此烦恼?”
范闲笑了笑,心想这些皇家亲戚,当然都是大麻烦的根源,应道:“这是我的福份,只是不称殿下,确实感觉有些失礼。”
二皇子苦笑道:“回家问问婉儿,她是怎么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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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毕,宴席开,桌上尽是一些时令鲜蔬和精巧小菜,范闲吃的倒是极开心。他早已拟定了方略,所以熟悉了之后,便已经将心神放开,席上三人随意聊些京中人物往事,前贤遗作,倒也相谈甚欢。
这位二皇子果然深受淑贵妃影响,对于文学之道深有研究,与范闲一唱一合颇为相得,李弘成在旁却说些脂粉间的妙闻,少不得还要提一提司南伯范建大人当年的辉煌战绩,男人间的话题一起,二皇子虽然和范闲不便搭话,但气氛却成功地活络了起来。范闲却是一味藏拙,只是讲些澹州故事和沿途见闻罢了。
一席饭毕,二皇子与范闲各有所得,微笑告别。
二皇子也不相送,依然蹲在那个椅子上,这大半晌的时光,他竟然是保持着这个姿式一动未动,他看着范闲与李弘成的身影消失在花舫门口,才轻声叹了口气。
“殿下看这位小范大人如何?”二皇子亲属的门徒恭敬询问道。
二皇子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妹夫太过小心谨慎了,哪有半点儿庆国人骨子里数十年间养成的骄傲狂纵,说实话,真怀疑那次殿上夜宴发诗狂的小范,是不是我今天见着的这人。”
说完这句话,他又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手伸到一旁去摸那串青葡萄。门徒一见便知道二殿下又在思考一些极其重要的国家大事,不敢打扰,赶紧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去。
许久之后,二皇子缓缓抬起头来,双眼里一阵迷惘,其实他哪里在想什么国家大事,只是还在思考范闲最开始说的“鸿门宴”,他自小跟着母亲诵读经典,但依然没有记起来这“宏门宴”是个什么典故。
“妹夫果然学识广博啊,看来得回去查书去。”
二皇子白齿一并,将嘴里噙着的青葡萄咬碎了,汁液酸甜无比。
(注一:元曲卢挚之沉醉东风,闲居……俺在闲居慢慢恢复精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