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歇的时间本不长,两人说了会话,在盈园里溜达一阵,时间就差不多。
回学堂的路上,沈珏道:“那个董双,恁是讨人嫌,瑞哥要是不原意,我就叫沈环过去,你过来与我一同坐。”
沈环是沈珏同桌,也是他的从堂弟,宗房旁支子弟。
沈瑞摆手道:“不必,我个子高,坐在头一排算什么。
沈珏瞥了沈瑞一眼,抱怨道:“早年你明明比我矮两指的,怎地就一下子高了,小心长成傻大个。”
沈瑞晓得他只是嘴上不让人,只是笑着听了。
两人回到班上,出去溜达的同学都回来差不多。沈琇已经回了自己座位,并没在董双身边,不过看到沈瑞与沈珏进来,他依是面露不善。
沈瑞只当他是跳梁小丑,理也没理他。就凭这兄弟两个现在都没有入族谱,那沈琰的资质也有限,否则他真有状元之才,族老们为了不使得家族遗才在外,早就使人促成此事
倒是这个董双,别别扭扭的,往后相处起来,不要给自己招麻烦就好。
想到这些,沈瑞就皱了皱眉。
令沈瑞意外的是,这次董双没有再躲躲闪闪,反而红着脸,磕磕巴巴地与沈瑞道:“小弟因体弱,打小被家母养在内宅……鲜少出来,畏惧与人相处,并非只针对沈兄……还请沈兄不要生气……”
他窘的脖子耳根都红了,可依旧握着拳头,看着沈瑞,满眼真挚。
沈瑞的眉头松了开来,道:“本没有什么,我也没有生气。”
董双闻言,松了一口气。
这才像是“寄读生”的标准反应,在沈家学堂,像沈琇那样开罪沈家嫡支子弟,绝对是脑子抽抽。这是族学,不是其他学院,大家学习完了就星散。这些同窗不是族兄弟们,就是姻亲故交,即便以后前程似锦,科举出仕,仕途上也需要助力;要是科举无望,回家继承家业,族兄弟与姻亲之间更是少不得打交道。
同上午的四书五经不同,下午是“六艺”课,除了术课与书画课依旧在东厢房这里授课,其他的课程都安排在盈园的花厅上课,课程相对悠闲,而且在学会基础知识后,是否继续学习,全由大家定夺。继续学习的,就随着老师学习,不想继续学习的,可以去其他地方背书。
如此一来,立志科举的学子便能抽出更多的时间温习四书五经;志不在科举的学子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有所偏重。
今ri正是术课,夫子讲了一篇《九章算术>后,就留了一个问题。
有井不知深,先将绳三折入井,井外绳长四尺,后将绳四折入井,井外绳长一尺。问:井深绳长各几何?
这道题与鸡兔同笼大同小异,可是因涉及到分数,对于这些少年来说,还真是不容易。可对于沈瑞来说,这不过是最简单的“x”、“y”代数题。就在夫子将题目念了一遍,吩咐大家在下一次术课前计算好时,沈瑞已经在纸上给出答案,井深八尺,绳长三十六尺。
董双惊讶地瞪大眼睛,盯着沈瑞的答案一会儿,方沮丧地揉了揉额头,像是打击颇深,露出几分自我嫌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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