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喜递上一个小账本,上面簇新,只记录两笔收银,一笔是沈瑞的月钱二两,一笔是这院子里两个婢子的月钱四百文。三等婢子月钱两百文,这是新拨过来小桃与小杏的月钱沈瑞眼睛半眯,这沈举人还真是脑抽到底,无差别攻击。
赵总管既有心示好,连银霜炭都送了过来,那就不会多事来为难这边。能做主不给柳芽、冬喜月钱的,便只有沈举人。
这两婢即便按照二等的例给月钱,每月每人六百文,一年一个人不过七千两百文,两人加起来不过折银二十来两。
沈举人即便再吝啬,并没有削减家中下人,不会只为了剩下这二十来两银子,而是为了打她们身后沈理、郭氏的脸。张老安人还只是将这两人“贬”为三等婢子待遇,沈举人这里则压根连月钱都给省了。
沈理已经进京,会留意你给不给一个小婢发月例郭氏除了代管沈瑞产业,对于四房其他事情都很避嫌,也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摊开来讲,最后闹心的只有沈瑞一个。
可真要找到沈举人跟前,沈瑞这做儿子的,为了婢子月钱去与父亲争议,有理也成了没理。
不能轻易就这样过去,否则谁晓得沈举人会不会得寸进尺。
沈瑞稍加思量,便对长寿道:“去请赵管家来!”
不一会儿,长寿将赵管家请了过来。
同记忆中向光鲜的装扮不同,如今的赵管家穿着半旧不新的衣衫,头上也只是别着檀木簪,朴实许多。
沈瑞见了,心中不以为然。
做了四房二、三十年的管家,孙氏生前又向来大方,赵管家哪里就没有家底不过如今沈举人“节俭”,上行下效,四房管事仆人也开始打扮朴素。
“老奴见过二哥。”赵管家的态度很恭敬。
沈瑞看着管家,微微一笑,道:“我请大管家过来,就是问问家里旧例!”
赵管家既是管家,账房放月钱之事自然也晓得,面上讪讪,强笑道:“不知二哥问甚旧例”
沈瑞也不与他磨牙,指了指冬喜与柳芽:“这两个来了家里,到底算几等,小哥身边到底安排几人服侍厨房安排三等饭食,账房上连月钱都省下。我记得大哥身边婢子,琴、棋两位姐姐是二等,书、画两位姐姐三等例。难道我这弟弟,用人就要减等,名下只能有两个三等婢子亲戚家长辈打发来照看我的姐姐们,不说一等供奉,连二等的例也轮不着还是说她们两个身契不在四房,就吃不得四房月例如今这月例算甚依照大管家安排,四房没有她们两个月钱,那我是不是要去隔壁与大婶娘说一声,从那边取银钱;还有京中六哥那里,也要将柳芽的月钱讨回来还请大管家教我”
赵管家活了半辈子,哪里不晓得沈举人此举不妥当,要得罪族亲,可他是下人,想拦也拦不住,便将这件事早早捅出来,盼着沈瑞解决,没想到沈瑞将皮球又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