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汝泊就说:“你说好好的姑娘家怎么就……”说着,又像是失言一般,赶紧跟林雨桐道:“我不是您林站长……”
“没事!乱世嘛,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吃了饭,四爷还是没有在家呆,跟林雨桐一起,从金家出来了。
老太太在楼上一直悄悄的看林雨桐,林雨桐哪里不知道?不过是只做不知罢了。这会子人走了,老太太下来了,脸上的不高兴都散了,孙子孙女给端来的蛋糕也愿意吃了。凑到老爷子跟前:“吃饭的时候还说什么了?”在客厅里说的话她大致听见了,但在饭厅的话她是真没听见。也不好意思悄悄的下来听,等的这个心焦哟。
老爷子才不理她,咳嗽了一声,拄着拐棍上楼去了,还跟帮佣的大嫂道:“把林站长带来的礼物都给我送到书房去,我自己存着。”
老太太轻哼一声,脸上有些讪讪的。
金汝泊就道:“娘,那林站长瞧着除了厉害点,别的真没可挑拣的地方。而且,出身也好。搁在早些年,舞刀弄枪那是粗人。可到了乱世,林家上下又是那么没DE ,那是什么,搁在古代,那叫一门忠烈。这样的门第,真是等闲人家都攀不上的。”
“那也是我儿子好,要不然她也瞅不上。”老太太有她的固执,但心里未尝不觉得一切当真是上上之选,一见人之下,比俞家的那姑娘强多了。再者,知道儿子跟她住到一块了,再看看儿子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看女人是不是能干,看女人是不是心在这个男人身上,别的不看,只看这女人的男人脸上的气色,看他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的打扮。打从一家子搬来,见老四的时候不多,可每次见,那老四都是红光满面,站到人前整整齐齐,穿的永远都最合适的。这要说心里没装着自家儿子,绝对不可能。能把儿子照顾的好,她心里就满意了八分。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的事。至于是不是明媒正娶的,现在这世道……反正吃亏的是女人,于男人而言不过是一件风流韵事而已。这么一想,好像为这个跟儿子闹成这样也没什么道理。
金大嫂又把俞家的事说了:“您不是说俞家太太请您去赴宴吗?我看还是算了。以后别来往了。谁知道那一家子打的是什么主意。之前照片的事,说不定就是俞家干的。您看为了这个,您跟四弟闹得。”
老太太脸都白了:“这俞家姑娘也是?”晚上老太太睡不着啊,她问老头儿,“你说如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老爷子翻了个身,这个世道不管怎么了,都是留给年轻人的。年轻人了为了改变这个世道,也是不容易。
四爷和林雨桐也是睡不着,肖驭这件事来的有点突然。这里面还牵扯到RB人的作战部署。
林雨桐就说:“若是为了战略部署,那也得等到肖驭跟那位RB工党见面之后才找上肖驭吧,这怎么就在半路上就把人给逮了。这不合常理。”
是这个道理!
四爷就说:“只有一种可能——邱香山被RB人给利用了。”
林雨桐沉吟了一瞬,点头:“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为什么不等接头肖驭就出事了,那证明要跟他接头的那个RB工党可能暴露。但此人RB那边一定没有抓住,叫他带着情报潜逃了。那么想解决情报泄密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接头人入手。可对方又怎么知道接头人是肖驭的呢?
不是电报被截获,就是华东区那边有潜伏的RB特务,这个人的位置很紧要,他有机会接触到组织机密。
便是军TONG内部也一样,那个给邱香山消息的人,只怕跟RB间谍脱不了关系。
可邱香山得到的情报一定是假的,除了肖驭这个人之外,其他的都不会太真。若是知道肖驭是干什么去的,他还会将肖驭逮捕了吗?不可能!他不会这么蠢!
所以,事情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明儿一早,得给孙朝发送消息,不管华东区那边是不是有问题,但既然有那种可能,那么查一查总不会错的。
这事简单。可怎么跟邱香山谈起他秘密抓捕的人,这才是难点。
“而且,他这是把人关在哪了?”好似不仅为了避开周一本,也是为了避开自己和吴先斋。
林雨桐就说:“要不我去跟着邱香山?”
四爷摇头::“不急,再等等。你等我的消息……再动。”
第二天,先要通知孙朝发。可饶是要理发刮脸刮胡子,也没有天天去的道理。每天早上四爷差不多都是那个点经过理发店,孙朝发也在门口站着,等着四爷进来或是看着他路过。今儿四爷还是那个点路过,路过的时候好似颠簸了一下,他一脚刹车停下来,下车看了看前面的车轱辘,然后又上车离开了。
孙朝发在车走后就过去,在地上捡起了一个两张折起来的钱,像是人家弯腰的时候裤兜里的钱掉下来了一般。
四爷从后视镜里看见了,东西确实是被孙朝发捡起来了,这才一踩油门很快的拐弯离开了。
进了站里,他到的不早不晚,永远这个时间点。等到吴先斋上班了,他第一个过去,找吴先斋去确定这一天的工作内容。打从周一本捉奸那晚的事情之后,吴先斋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周一本和邱香山明显对他疏远了起来。
他对此也不甚在意了。邱香山知道他的秘密不少,饶是现在如此不敬,他也能容忍。周一本那人,原本是有他大舅子的背景的,如今连这个大舅子也没有了。他便是心里不舒服不服气,那也只能忍者。熬着吧,熬得过了年,各走各的道,再无干系便是。
唯一叫人舒服的就是这个金汝清了,从始至终,对他这个站长那是尊敬如一。
对这样的下属,他是打心眼里喜欢,今儿就问说:“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
想带着四爷赴任去。
“站长,多谢您栽培,可我能去哪呀?”他摇头,“站里一大摊子的事。”
“知道知道!”吴先斋也知道,最近就他在站里忙,其他的人早不见踪影了。这种连下属都没办法掌控的上司,叫人家跟着去,人家只怕心里也有些不安吧。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邱香山和周一本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四爷故意愣了一下:“不是您给布置了要紧工作?”
“没有啊!”吴先斋一下子给坐正了:“他们说我给布置工作了?”
“那倒是没有。”四爷沉吟了一会,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了,然后掩饰了一下,“大概是我误会了。这每天来报销的额度不小,我问做什么用的,那边也说是秘密,不让说。我这都有几天没见邱主任和周队长的人影了吗,每次取东西支钱,都打发下面的人过来,各个都是一问三不知。我瞧挺神秘的,城防那边又整天嚷着大战就在过年前后,我以为您安排了人做这方面的工作,要求保密!”
什么保密?!压根就没有的事!
“单子呢?”吴先斋伸手就道:“把之前批过款项的单子都拿来我看看。这倒是有意思了,上上下下都在忙,就我这站长不知道在忙什么。这不是笑话嘛!”
四爷顺手就把单子递过去:“准备马上送财务科的,您看看。”
吴先斋翻了几天的,就皱眉:“这开销也忒大了!这个窟窿你怎么给堵?”
四爷露出一个苦笑来,却没言语。
吴先斋点了点四爷:“你就是太老实了。”
邱香山的开销大的离谱,四爷原本也以为他是把人藏在大酒店或是其他什么开销异常大的地方了。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不是!那种地方他们这样的人出入太惹眼,他既然不想叫人知道,必然不会去军政名流都爱去的地方才对。
后来远远的看见过邱香山两回,这脚上的鞋,身上的大衣都是价值不不菲的东西。可见,拿上来的这个单子,是邱香山故意为了混淆视听的。他的钱不是花到公事上了!那么,他藏人的地方开销不会大,故意这么做,一是混淆视听,二嘛,自然是顺便中饱私囊。他自认为拿住了吴先斋跟中TONG 赵敬堂做交易的把柄,不怕吴先斋。而吴先斋又要走了,虽说高升吧,但升的再高,手里有对方的把柄,他有何惧?因此,如今是把平津站当成他的囊中之物,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而吴先斋呢,自然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顺利的离开就行。可一旦发现有人以为拿着把柄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可不会忍着。今儿你敢这么无视我,那等我升任了,你不是还打算拿这个把柄继续拿捏我?
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事!
“邱香山人呢?”吴先斋问道。
四爷摇头:“要不……等他回来,我叫他过来见您。”
我一站长,一天啥也不干,只为了等他回来吗?那这到底是他是站长还是我是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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