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睛,仿佛有泪光簌簌。“最后,也割了我弟弟傅容身上、作为男人最最重要的东西……”
江沅心猛地痛缩,身子不稳,差点足下趔趄地摔了下去。她轻轻地摇头,咬着嘴唇。
江沅忽然有种胆小可怕的私愿,她,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真不想再听了……
男人笑起来,眼眸邃亮:“怕了?”
江沅伸手别别耳边的碎发,眼神道:“那么你、你,后来抱到仇没有?”
“报了。”
江沅顿时松了口大气。可是,她的眼睛里还是之前的那么雾一样凄迷。报了,可是那又怎样报的呢?他花了什么样的代价?又付出了什么?她甚至都不敢再进一步仔细打听追问。傅琴?他妹妹傅琴?报仇,对她这一生的意义又有多大。
“你看起来好像比我还难受痛苦,罢了,咱们不说这个了!”
他拿着手中酒杯悠然自饮,居然又一瞬间变得云淡风轻。江沅此时也终于点头,明白什么。她看着他,神情恍惚像看一本厚重的书,一个终于破解半边的谜题。“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江沅用手指轻轻擦了擦眼角。朝他微微一笑,是那种痛苦,难受,怜悯悲伤的微笑。她在心中叹气,她总算明白过来,很多人背地里流言这男人如何,说他出生龌龊也好,行径狠辣手段卑污也罢,还有的,是整个京都对他绝世容颜的赞美与惊叹。不,她觉得这些说法都不贴合这男人身上的气质。他像蒙在秋天晨霜中的一朵白菊,孤傲,冷漠,阴郁,沧桑,在他脸上镌刻了一般男人无法拥有的东西。
就像他此刻无论怎么想用笑来修饰自己、用云淡风轻掩饰,甚至用各种古怪性情掩饰,都无法掩藏那抹刻自于骨头缝隙的成熟、过于隐忍、以及,久弥沧桑特质。
***
这晚,江沅仿佛做了一个梦。这梦,太过离奇。她想都不敢想,男人口吻平淡地,就这么娓娓朝她讲起过去发生在他身上的好多往事。那些复杂沉重、悲凉的过去。她的心脏一直在收紧、在抽搐着。她微笑凄迷的目光不知凝视他多久。很久以为,她回忆这刹那的片段气氛,也许,她对他的心在这一刻就已经变味了吧。
“陪我到花园走走?”
“啊?”
身形高大的男子忽然搂住了她的腰,她的心翛忽一跳,月光映照的夜幕,两人对视好片刻。
事实上,他也迷怔了。
他把手到底从她腰间轻轻拿了开去。
一抹沧桑再次印上额角眼睑。
凉亭四周的萤火虫飘得越来越多了。
他没有再把他手伸向她的腰,傅楚心情十分复杂。
他是一个破碎的、丑陋的口袋,又何必装她这完美的珍珠。
他自嘲扬了扬嘴角。
花园里的晚香玉在微风里轻轻摇曳着,杏花、桃花、樱花像雪一样絮絮飘落。落在两人的头发而肩膀。
这天晚上,他很是奇特地,像是到底无话可说,送了一片叶子给她。“这东西好像叫紫叶浆草!”
一个叶柄上有三个如同三角形的紫色叶瓣,远看,有点像飞舞的蝴蝶。
花园里,两人走着走着,她是哑巴不能说话,沟通自然难,见她目光好奇地盯着花园里伸出的一片蝴蝶形叶子出神。“……紫叶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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