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猜到牧笠生对他的和善态度,其实很大一部分与谢贤夫子有关,早年在书院化名吕嘉之时,谢夫子能看出他的仕途意思,但也知道他的性子不适合西夏官场,便写过一封信,找人捎过北地,而那个署名便是牧笠生,不过同样可惜了,信还未到,整个晋国沦陷于北齐,只不过由此一事他也知道谢夫子跟着牧笠生有着不浅的情意,但这也是他知道牧笠生,可初见之时,他那般不知晓人情世故的话语之下,牧笠生依旧没有瞧不出任何不悦语气,摆明了是有人透了气,这个人不是谢夫子,还能有谁?
而徐江南和卫澈归了李渡城之后,卫澈按照跟东图的约定,留下一封信,又是丢下一块银子,便马不停蹄和徐江南先行离开,徐江南跟着走了一程,没走远,算是护送他出了城,一路上卫澈说了许多关于徐江南在卫城离开之后的事情。
自然必不可少的提及卫月。
卫澈也是满脸苦笑说道:“当初我便是想让你带她离开,可没想到最后会演变成这样,月儿看样子是对我这个当哥哥的死了心。以后可就麻烦你了?”
徐江南不可避免的皱了皱眉头,冷笑说道:“卫家就不管了?”
卫澈怔怔看着徐江南,一小会之后轻声说道:“不是不管,而是不能管,她在当夜出了卫家门,就已经不是卫家人了,尤其是当夜她与你之事算是众人皆知,卫家如何去插手?就算卫城上下,卫家有能力封锁消息,可当时老祖宗生辰在际,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如今皆是如同流水般散开,悠悠众人之口,我如何去管?
卫家若是插手此事,此事落到金陵眼里,官家怎么看?卫家在演戏给谁看?天下人,还是他这个皇帝?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局面又是毁于一旦,我卫澈倒是不怕死,不然也不会上京,可卫家上下不止一个卫月,一个卫澈,这事如果暴露出去,死的就不单单是我卫澈!
当年宋国皇帝城破之日,火烧宫城,说了句朕不是亡国之君,我卫澈也不想看到千百年的基业,在我手上毁于一旦。”
徐江南转过头,讥笑说道:“可今日你是活了下来,而且是我徐江南给救的,到时候就不怕金陵以此为借口翻脸了?”
卫澈摇了摇头说道:“再没发生过此事之前,我死了比活着有用,可发生了此事之后,我活着比死了有用。金陵不蠢,官场那些人比你想象的要喜利的多。”
徐江南知道卫澈说的是事实,卫澈今日若是死了,官家自然有理由给推个一干二净,杀人灭口,无凭无据的,谁能知晓当中详情,可若是没死,也让卫家人看到了官府态度,再动手那是赶尽杀绝,狗急了还会跳墙,一个扎根西蜀道比你落户金陵时间还要长的世家反扑,少说也得咬上几口肉,而今又是多事之秋,北齐休养十数年,虎视眈眈,金陵自然不会如此不智,再者又说,一击未成,可态度上已然众人皆知,但只要此事没有搬上台面,一切都有回旋的余地,卫家当下只能唯诺听从,毕竟被软禁了一个公子在金陵,怎么看都是后者对金陵更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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