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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刚烧沸就有一布衣客官步入铺中。倒不像往常,最早的本该是江月的侍从漪。这人不声不语,面孔很生。白落便也依了他,沏上一盏香茗,进房忙事去了。

  不隔多久,就有熟悉客官的叫唤声,茶肆一点一点热闹起来,苏楝也忙开来。白落卷帘出去,映入眼中的便是病恹恹的木无琴。“落落,一杯乌龙。去雨竹轩坐好吗,我想和你单独谈谈。”白落盯着木无琴身后的那个陌生布衣客官,觉得十分奇怪,但仍漫不经心地朝木无琴点了点头。

  竹声潇潇,池水缓流。木无琴盘坐,脸上凝满了风霜,不若平常。白落知道必有大事,于是轻声步入,坐定,开始抚琴。木无琴终于启口:“落落,不,应该叫叶落,我知道的。”

  琴声顿了一下。“嗯。”语气不起波澜,他知道也不奇怪。

  “而我的本名——白木,也该告诉你。或许你不知道,我和你的母亲白袅袅同属于一个白族,一个声誉最高的御乐家族,这一点你应该知道。但是我年少是就立志做官,无心琴技,变化名为木无琴。你父亲......”

  “不好意思,我家少爷找白小姐有事。”两人都吃了一惊。雨竹轩本是幽处,不常有什么顾客。而且来者更让白落吃惊,是适才那位奇怪客官。白落站起,沉着脸。木无琴有些局促不安,怒道:“干什么?”

  “少爷请小姐与明早去东埠头见他。另,漪今天不会来了,还请白小姐照顾好自己。”语罢匆匆离去。白落不经意笑了笑。

  木无琴大概知道怎么一回事了,偏头苦笑。

  白落内心的雀跃,木无琴似乎一眼看透。也罢,不属于你的何必强求。

  沉默良久,木无琴开口打断了白落的出神,说:“就这样吧。我就是白木,”剩下的“我就是每天看着你放风筝,看着你学琴,看着你对你母亲撒娇却从来不声不响的白木啊”几句被生咽下去,其中的苦涩除他一人外无人知晓。“我还有事,先走。”

  “等等,”白落叫住木无琴,“你这么优秀,本可以活得更好的,不要让我误了你。另外,我记得你的,白木,我逃学去采花的时候不小心掉入湖中,是你救了我,不是吗?我很高兴你能和我说实话。”

  木无琴激动地转身抱住了白落,热泪盈眶。即便那日救白落的并不是他白木。

  那日白落逃了课去学堂后山花园的碧心湖采荷花,一不小心跌入湖中。奈何她不会游泳,扑腾了半天。木无琴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他二话没说,就跳下去救他。结果不会游泳的二人双双扑腾。白落甚至昏迷过去,大病了一场。实际上,那日救白落的,是最小的王爷,当今圣上的十三弟,玲珑王——江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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