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贞花被瞒过了,李由美不明白为什么徐文祖要撒谎,但他确实是一个好演员。她把注意力分散到不远处忙着打电话和翻阅资料的警察上面,试图不再去感觉,这让她可以稍微冷静一些。
笔录全程基本上是徐文祖一个人在陈述,李由美只是偶尔附和几句,他仍然握着她的手,痛感已经麻木了,变成了一种火辣辣的烧灼感。
“……可以了…你们可以回去了……”苏贞花的声音把李由美的视线拉了回来。
苏贞花合上了本子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些熬夜工作的疲倦,派出所很久没这么忙碌了。
“好的……”
徐文祖和李由美也陆续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苏贞花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出神。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忽然想起李由美的包还在她桌子上,是在现场的警员之前拿给她,让她转交给物主的。
“那个…由美小姐!”苏贞花叫住她,有些着急的拿起李由美的包。
李由美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己包里掉出来一个土黄色的东西。
安喜中的钱包。
她的平静消失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站在身旁的徐文祖。
他似乎感受到了视线,低下头镇定的回应着她的目光,眼中带着一些没有消散的笑意。
“啊……不好意思……”苏贞花俯身捡起钱包,钱包很旧而且一看就是男士的,奇怪……这并不像是李由美会用的那种。
苏贞花带着怀疑有些失礼的打开了它。
“奇怪啊………”
什么都没有,除了一些钱。
“您的包……”苏贞花神色如常的把包递给她。
李由美的慌张渐渐变成了一种困惑。
“辛苦了……”徐文祖对着苏贞花客气的微微行了一个礼,然后再次牵起李由美的手,走出派出所。
徐文祖没有带她回考试院,而是来到了离考试院不远的泉涌诊所。
“在诊所处理伤口会方便些……”
他松开了她的手,打开了诊所的大门。
“进来吧…”
泉涌诊所李由美总共来过两次,一次拔智齿,一次拆线。但是白天和晚上的诊所却给她非常不一样的感觉。
没有了人烟气息的牙科诊所显得安静而空旷,还带着一些被臆想出来的阴森。
空气中似有若无飘散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徐文祖并没有开灯,他很熟悉自己的诊所,熟到在黑暗中仿佛有夜视能力一般,一路无阻的来到了他的门诊,“啪——”的一下打开了房间内有些惨白的应急灯,她跟在他后面,看着徐文祖从柜子上拿出药箱,然后撩起自己黑色衬衫的袖子检查当时被草草处理的伤口,伤口看起来已经不太流血了,但视觉上还是有点触目惊心。
李由美还注意到他除了新的伤口外,还有好多陈年的旧伤疤,其中有一条很粗的伤疤,从手腕内侧长长的延伸到了手肘处,几乎不用做过多的揣测就可以想象他当时伤的多重。
【他到底……经历过什么……】
徐文祖很快的就带上了医用手套开始对自己的伤口做缝合处理,一般来说自己给自己缝合伤口是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困难的事,但徐文祖好像早已习以为常一样,他技术很好,缝合速度也非常快,但整个过程他都非常安静,甚至表情都没有变过,好像一点痛觉都感觉不到似的。
“徐医生……你不痛吗………”李由美坐在牙科的治疗椅上盯着看了半天,心中有些不忍,他这种应该很疼才对啊……
徐文祖斯条慢理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完成了最后的包扎,然后拿着铁盘走到她跟前,伸手把她的手拉了过来,用镊子夹了一团酒精棉球要帮她的伤口进行消毒。
李由美的手心传来一阵刺痛,下意识的抽回了手,把手别在背后,胆怯的望着他,小声说。
“不要你擦……”
徐文祖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上放在李由美面前,头微微朝左边倾斜着,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她,神情依旧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漠,李由美抿了抿嘴,犹犹豫豫的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李由美的手上的伤口正细细的渗着血,虽然都是皮外伤,但被酒精擦到的地方又开始发出尖锐的刺疼。
【比摔的时候还疼……】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李由美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也不敢再缩回来,眼睛通红,表情有些可怜。
“……这么干净的手……哎哟…弄脏了可怎么办……”徐文祖抬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动作。
他的声音很柔和,但伴随着他拖长的尾音,却让她无端的开始心慌。
“为什么要骗人………”
【明明自己有问题……还做这种让人误会的事……】
李由美轻声细气地质问他,徐文祖没看她,好像一副完全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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