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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衔尾蛇(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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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绝对已经死了。

  在闷热、潮湿、阴暗的考试院四楼,死在了自己最满意的作品手里。

  对此他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因为这本身就是计划中一部分,是最后的高潮,也是至关重要的辉煌一幕。

  他黑暗的灵魂会通过死亡灌输进他的作品里,淬炼出最极致的艺术。而死亡并不会终结罪恶,他体内最纯粹的恶,也会以另一种形态得到永生。因为他人的恶就是我的恶,而他人亦是另一个我。

  他流淌在血液中的痛苦、胸腔里几乎燃烧殆尽的空气、以及销蚀腐烂却仍旧像行尸走肉般在麻木跳动着的心脏,这些生命体征都在慢慢的从这个世界消失。

  在最后的弥留之际,虽然他的瞳孔已经如黑色墨水般向外扩晕散开,但温热的血液从他脖颈切口流淌出来的感觉却依旧如此鲜活,气管被紧紧扼制的窒息与疼痛感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舒适与愉悦。

  紧接着是潮湿的重击声,它们如同电击的脉冲,是解脱般的释放。

  极乐。

  终结。

  *

  当他沉重的眼皮再次睁开时,他想要的结局却并没有如期而至。脖颈处那道致命的伤口奇迹般的消失了,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左手手腕的中间处多了一个3厘米左右,形状有些奇怪的淤青。

  ∞

  像横过来的阿拉伯数字8,非常模糊,隐隐约约的在皮肤下泛着淡淡的青黑色。

  这个伤口不属于他,除此之外,这具身体上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疤痕。这是属于「他」的东西,这个世界的他。

  房子里还住着另一个人,一个说话总是软绵绵的漂亮女人。应该是「他」的同僚,就像和他一起生活在考试院,同样有着邪恶欲望的同道中人。

  这段时间他已经慢慢从她嘴里挖掘到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相同的人、相同的事、相同的自己,却唯独凭空冒出了一个她。

  既然这个世界是和自己曾经的世界是平行的,那么这个女人他也应该见过。

  但……她到底是谁?

  据说是在考试院认识的,但考试院里除了大婶,根本没有别的女人。

  他向来擅长洞悉和操控人心,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人性。

  她极有可能在撒谎,但她看上去很弱。

  太弱了。

  他有些很好奇,这个世界的「他」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女人。

  至少…他本人是绝对不会找这么弱的同伴的。

  幽暗树林里僻静的老房子,它有着优雅而诡异的外部轮廓线条,以及所处偏僻的地理位置,这两者加在一起往往暗示着某种邪恶。所以当他在这栋房子的主卧醒来时,很快就被它的庞大和黑暗吸引住了。

  这种年代久远的老房子,在理论上地下室也应该特别的阴暗潮湿,但「他」似乎对这栋房子的地下室重新做了特别的设计和整改,无论是照明还是布局都非常的敞亮。

  这不合常理。

  「他」应该非常享受与黑暗融为一体的感觉才对。

  徐文祖坐在地下室的正中央,黑色衬衫的袖管被他挽起了一小截,露出了胳膊上异常苍白的皮肤,淡青色的血管脉络在皮下微微凸起,他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四周,右手的拇指放在左手手腕那处古怪淤青上,轻轻摩挲着。

  这里和考试院给他的感觉很不一样,完全不同的气质。想到这里,他略微倾斜了一下头部,嘴角弯起了一个阴森森的弧度。

  但也不是完全不同,他想。至少有一点很相似,那就是它们同样都透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怪异。

  空气中漂浮着很淡的丙酮味,在墙最左边的柜子上面挂了几把口径不一的猎·枪,柜子的左侧抽屉里有各式各样的稀奇古怪的刑具,右侧抽屉里则是他常用的东西。

  不同型号的手术刀和麻醉注射器。

  地下室的最里面有一个大型的立式冰柜,冰柜的旁边有个专门放置药品的冷藏柜,药品的种类很多,被「他」非常仔细的分过类,并贴上了标签。

  一排排宽大的陈列柜里摆放着各种牙齿的工艺品,还有一些被塑化的标本,大部分是动物的,也有一小部分是属于人类的器官。

  地下室很大,像一个小型的艺术展览馆。

  太像了。

  的确是他的风格。

  他转了转漆黑色的眼珠,轻蔑的笑了笑,非常缓慢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从容的离开了地下室。

  走到楼梯玄关的时候,从厨房的方向飘来一阵水果特有的香甜味。闻上去像是几种莓果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加了糖,又甜又腻。他循着味道走了过去,看到了李由美穿着围裙,拿着一柄大木勺在锅里认真地搅拌着。

  窗户半开着,偶尔有几缕凉爽的微风吹进来,轻轻拂动着她随意刮到耳边的碎发。

  他站在她身后,歪着头淡漠的看着她毫无察觉的背影,黑色的眼睛里几乎带着点怨恨。

  他原本以为她只是「他」无数猎物中的一个,但现在看来好像没那么简单。

  没有锁的地下室,混淆共用的生活空间、她脖子里白色的吊坠项链、以及她看着「他」的眼神。这些细节都在告诉他,他们或许比他预想中的关系更加亲密。

  「他」很信任她,而她几乎也对「他」没有任何防备。

  这种关系与他在考试院共同生活的那些家伙完全不一样。不是同类,却能如此毫无芥蒂的生活在一起,这可能吗?

  他们或许会因为恐惧和胁迫,或者别的原因和你一起生活,但绝对不会心甘情愿。

  李由美终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回过头朝他笑了一下。

  徐文祖阴郁的表情在她回过头的瞬间便从脸上消失了,他接住了她温和的笑容,慢慢朝她走近。

  “上次摘的太多了,怕烂掉…所以做了果酱。”她说完就拿了把小勺子往锅里沾了一点放在他的嘴边。

  徐文祖依旧不太适应李由美这种带着温度和毫无戒备的信任眼神。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他」。

  他顿了顿,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感,慢慢松开了嘴唇,舌尖很快尝到了黏稠的酸甜味。

  刚煮好的果酱就像她的眼睛一样烫人。

  他开始期待,期待着有一天自己的手指环绕在她的脖颈,她跳动着的脉搏在自己慢慢收紧的束缚下渐渐变的微弱;期待着那双干净、漂亮、滚烫的眼睛会留着眼泪,用绝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她会乞求、会挣扎、但没用,这只会让他更兴奋。

  她滚烫的身体会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慢慢冷却。

  最终,她会变得和他一样冰冷。

  “怎么样?”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又柔又软,和嘴里甜腻软糯的口感如出一辙。

  总有一天,他会割开她。

  但不是,不是现在,现在还不行。

  她是这个世界唯一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他需要再等等,还没到时候。

  他笑了笑,表情无懈可击,嗓音低沉而柔和。“嗯…很甜…”

  他的这种笑容让李由美回忆起他们的初识,她盯着他的嘴唇,红色的果酱让他原本就鲜红的嘴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她的心颤动了一下,忍不住踮起脚尖亲了一下他的下嘴唇。

  他们一直都这样亲密,然而就在刚才那一瞬间她却感受到了他转瞬即逝的僵硬,她抬起头望着着他,心中升起一丝莫名的不安与困惑,为什么明明脸上的表情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但她还是感觉到了他的抵触。

  是她想多了吗?

  它们很微弱,也很陌生。像被刻意的掩藏和修饰过,几乎无迹可寻。

  徐文祖的双臂笔直的、无动于衷的垂在身侧,空洞而漆黑的眼睛很快捕捉到了她不一样的反应,他这几天也发现了,她好像可以轻而易举的感受到他真实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他」和他实在太相似了,所以她也间接的对他特别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

  这种天赋,对他来说很危险。

  他冰冷的手掌拂上了她柔软白皙的脖子,将她温柔的拉近。她的嘴唇很柔软,但他的灵魂如此黑暗,厚不可透,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穿透它。

  他是最好的演员,最虚伪的谎言家,也是最特别的存在。

  而「他」仅仅只是一个冒牌货。

  徐文祖无比鄙夷的想,赝品就是赝品,不管「他」看上去多么真实或者无限接近真实,但假的终归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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